一年四季,一日三餐,此时正是初夏农忙时节。
小张村外是一望无际的绿色麦田,长势正好。村民们虽然害怕妖怪,但总要忙活农事,浇水、施肥、除草……这些都做好,才能有个好收成。因此,大家劳作时常结伴而行,带着锄头、镰刀防身。
萱果儿看着开阔的田野,沿着道路走向不远处的小张村。
暖风吹过,萱果儿额前的发丝在阳光映射下泛着金光飘动,她迷离的看着田野间劳作的村民,欣赏着路边盛开的小花,觉得十分惬意、美好。
“啊——!”突然一声惨叫划破宁静。有人应声倒下,劳作的人纷纷惊恐的抬头,手握利器,四处张望。
萱果儿惊慌望去。
“有妖怪!”村民惊叫,田间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的奔跑,又一人倒下!随之而来的便是惨烈的叫声,响彻整个田野。
“救命啊!”又有一妇人跌倒地中,大呼妖怪!大呼救命!随即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型丑陋妖怪从田里站起来,一脚踩死那妇人,浓绿的麦苗溅上一滩鲜血,触目惊心。众人见状,仓皇逃命!
萱果儿急忙扔下米袋,使出法术攻击那妖怪,那妖怪吃了两击,知道对方不弱,抓住“食物”扔进血盆大口,拔腿便跑。
“站住!”萱果儿双膝跪地从妖怪胯下滑过,手里变出一把火焰拦在他面前。那妖怪停住脚步,满足的摸了摸嘴,若隐若现的身体全部实体显现,他直起身来,足有三四米高,他头上树枝乱晃,树叶为衣,手脚都是树根状,身上满是鲜血,又臭又壮,一看就是树妖!他低着头、吧唧着嘴,居高临下的看着萱果儿,喜道:“有灵根的小子可比素人美味多了!”妖怪垂涎欲滴。
“你好臭啊!”妖怪身上的臭味,让萱果儿头晕目眩,她连忙捏住鼻子,一脸嫌弃。
妖怪被她的举动激怒,挥拳击下,萱果儿纵身一跳,从他拳下跳到半空,将火焰打到他身上,大喝一声“木缚!”萱果儿咒语一出,一根藤蔓便从巨妖脚边陡然生出,将它捆住。
“呵呵。”树妖嘲讽似的大笑两声,轻轻松松便挣破藤蔓,见萱果儿有使出火焰攻击,它迅速闪躲避开,躲避间大手挥舞着数根藤条拍向萱果儿。
萱果儿纵身一跃翻身到妖怪身后,施法用火焰烧他的头发,看到树妖头上着火,被树藤打了一下的萱果儿开心不已!一个疏忽,她竟被从妖怪身上长出的藤蔓紧紧缠住,越收越紧。
“放开我!臭树妖!”萱果儿费劲挣扎。
“萱果儿!”趴在田里的青年见萱果儿被困,将腰间的斧头朝树妖扔去。树妖被飞来的斧头砍掉几根枝条,瞬间大怒,立刻将矛头对准青年,施法用藤条将那青年紧紧困住。
“张叔!”萱果儿见青年被封进藤球,心中大惊,一边挣扎一边施法,却怎么也使不出法术来,“糟了!法术失灵了?!”她的法术总是失灵,只是没想到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时心乱如麻,焦急不已。
“哈哈哈!”树妖猖狂大笑,得意洋洋。
“巧姨——!救我——!”萱果儿大声呼救,声音未落便被树妖扔进口中。
“找死!”一声厉喝传来,只听‘嗖!’‘咔!’两声,就在树妖又要吃下青年的瞬间,一条飘带飞来击中藤球,藤球瞬间破碎,只见那飘带在坠落的青年身上一缠,便将他稳稳当当的放在田中。
树妖见状大骇,掉头就逃。就在此时,一人影闪身飞来,利剑挥舞间银光飞闪,这树妖还未反击便已鲜血横飞,惨叫过后树藤散落一地,顷刻间,树妖的“尸体”和内丹已化成青色光点消散在空中。
执剑者渐渐现身,看身影是一女子,她手中利剑由灵气幻化,树妖灰飞烟灭后利剑也瞬间消失。“啊......”突然一声闷哼,女子跪倒在地,细瞧面容,正是多年前与书翁争夺赤金内丹的巧英,斩杀树妖仿佛消耗了她全部法力,她脸色蜡白,嘴角流血,涣散的目光在搜寻着什么,情急之下稍一激动便晕了过去。
这时,麦田中有朵沾了血的红花,正发着光挣脱血液束缚,片刻后汇聚一团幻化成人形,“天呐,吓死我了!”摆脱憋闷境况的萱果儿连忙大口呼吸。
田间有个脑袋探出,是一老头正颤颤巍巍的从麦苗田里钻出来,他由于害怕,躲在田里装死,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到萱果儿由红花变成人,与萱果儿四目相对时吓得瑟瑟发抖,愣了愣神,他拖着昏迷的青年哆哆嗦嗦的朝大路上去,走到大路上突然大喊:“妖怪死了!巧英把妖怪杀了!”
听到喊声,村民渐渐汇聚过来,老头怀着不安和恐惧的心,颤颤巍巍道:“天啊!坏了!萱果儿、萱果儿是妖怪……萱果儿是妖怪啊!”
“谁?!”众人震惊不已。
萱果儿看了眼大路上聚集的人群,来不及多想,连忙朝不远处昏倒的巧英跑去。
“巧姨!”萱果儿在巧英身边蹲下,正要去扶,察觉自己身上传来的恶臭,看自己满身血迹,咧着嘴将手缩回来。她巧姨素爱干净,她差点儿忘了。萱果儿又试了试自己能否调用法力,试了几次成功后,当即为巧英疗伤。
大路上,村民越聚越多,也纷纷攘攘的议论起来。
“巧英这次杀了妖怪,不会引来报复吧?”
“萱果儿是妖,我们村里来的妖怪会不会是她引来的?”
……
“桥伯,萱果儿真的是妖吗?”
“我说谎做什么!我看到她被那妖怪吃进肚里,变成了花,又变成了人!她不是妖是什么?我们村没有灵术师,这可如何是好?!”桥伯惊魂未定,愁容满面。
“萱果儿是妖,他们一家都是妖怪啊!”另一妇人围了上来,急道:“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巧英不好说……艾家夫妻肯定不是妖怪,萱果儿可巧英带来的,不是老艾家生的……”
“让一让,我先把小张背回家……”一中年男子听不下去了,觉得他们越说越离谱,他挤过人群背起受伤的青年,又挤出人群,临走前回头道: “别胡说八道了,该干嘛干嘛去!”
“什么也别说了!把她们抓起来交给官府,让官府派个灵术师过来!不然大家都没法活了!”一位矮胖的中年妇人嚷嚷着,声音尖锐刺耳。
“胖婶,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巧姨杀了妖怪,那妖怪不知道要吃几个人!您想死我可不想,再说了,您平日可没少使唤萱果儿干活,还没弄清楚人家是不是妖就要抓她送官,你还有没有良心!”一位约十六七岁的年轻少女为萱果儿抱不平。
矮胖妇人被她说的亏心,恼羞成怒,急道:“你说谁没有良心呢?你们两家亲,你当然替她说话,我说的有错吗?是妖怪就该去那个、那个什么林!”
“万妖迷林……”有人小声接话。
“怎么办呐……”有人唉声叹气。
人越围越多,个子低矮的桥伯埋在人堆里,扯着嗓子仰着脸吼道:“妖怪都是一伙的,不能让妖怪待在村里,我看我们还是把她抓起来送官!”
“听桥伯的!”
“抓起来送官!”
有人愤愤的吼着,连连附和,说着就要动身,好像村里发生的所有不幸都有了源头。
“你们、你们怎么怪萱果儿?!”替萱果儿说话的少女见他们心意已决,急忙拦在他们面前,气道:“你们也不想想,巧姨这些年一直保护着我们,萱果儿又一向乖巧听话,我看啊,或许是桥伯离得远,心里害怕,老眼昏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