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提着花篮的红裙女童走进竹楼，发现了盯着桌上荷叶鸡的白袍女童，不解问道：“嗯？你不是一直想吃这个嘛？现在一直盯着那东西干什么？”

  白袍女童瞥了红裙女童一眼，冷冷道：“你管我呢，我吃之前先看看不行啊？”

  ——

  夜晚，璀璨的星辰布满夜空。

  竹楼外摆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旁边有着两个竹椅。

  白袍女童躺在一张竹椅之上，伸手在桌上抓了一块点心放入嘴中，看向一旁躺着的红裙女童。

  “你说，阿清不会真的要将那术法教给阿晚那丫头吧？”

  红裙女童躺在竹椅上，看着天空中的星辰，“那术法迟早都是得教的，总不能在我们这断了传承吧？而且阿晚是顾家这一代天赋最好的一个了，也是这数千年来，都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红裙女童顿了顿，接着说道：“即便是当初的南风，在顾家这个年纪，也未必能达到她的境界吧？”

  白袍女童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担心阿晚那孩子学不会，毕竟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是怕这孩子和南风一样啊。”

  “那孩子这次回来，性情大变，眼中的那些情愫，与南风当初一模一样，我去问阿清发生了什么，她不说，我也不好去问那孩子。”

  “若真的和当初的南风一样，那又要怎样？”

  红裙女童突然站了起来，裙裾飘摇，夜风吹起了她黑色的长发，露出了一张白皙如玉、盛气凌人的小脸，脸上有着她这副面容不该有的古井无波。

  红裙女童虽是一个小孩的姿态，但是身上却有一种气势，仿佛她此刻就是这天地间的主宰一般。

  “那又怎样？且不说南风他们当初没有做错，就算错了又怎么样？”红裙女童气笑了，“当初是我们不在才会发生那种事情，若此次那些家伙还敢如当初那般，那我不介意替他们祖师清理门户。”

  白袍女童闻言摇了摇头，捏着一块糕点塞入口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还将当初的事情记得这么牢。

  一位青衣少女和一位白袍女子并肩漫步在竹林中，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人的身影与那些纵横交错的叶影相交。

  白袍女子看着身旁俏丽的少女，笑着说道：“阿晚，你日后若是要外出行走，还是换之前的那种装扮吧。”

  青衣少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白袍女子突然出声问道：“阿晚，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顾晚此次回来，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不练剑去炼丹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她身上的那种气息，就像一把被封入鞘中的剑，没有以前那般冰冷凌厉了。

  一旁的青衣少女脚步停顿了一下，片刻后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就是感觉……不一样。”

  白袍女子微笑道：“是不是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对他有好感？”

  青衣少女点点头。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白袍女子又问。

  青衣少女思考许久，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一个除了不太聪明之外，其他地方都无可挑剔的人。”

  “评价挺高的嘛。”白袍女子摸了摸青衣少女的脑袋，“我倒是有点兴趣了，什么样的人能让我们阿晚喜欢呢。”

  白袍女子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要同我学那术法是不是为了那小子？”

  青衣少女点头道：“嗯，有一位前辈说只有那术法才能够治好他的眼睛。”

  白袍女子想了一下，说道：“这术法我可以教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成不成？”

  青衣少女投去疑惑的目光。

  白袍女子看着青衣少女的眼睛，认真说道：“就是，万一啊，我是说万一，万一你喜欢的那个家伙不喜欢你，你切不可……”

  青衣少女微笑着打断白袍女子，说道：“您不用担心我会为情所困的，族中那些人总对我说仙路迢迢，可那只是对他们来说啊。”

  “我是生来就要成为剑仙，成为天下第一的人，我怎么会有山高路远之忧？我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我都知道，怎会被一个情字所困住？”

  白袍女子看着月色下英姿勃发的青衣少女，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那个自己，自己当初似乎也是这般。

  虽然顾晚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情这一字，是世间最不讲道理的。

  叫人看不清，道不明。

  不知所起，不知所去，不知所终。

  白袍女子似乎想要说什么，思虑良久之后，抬头透过竹叶的缝隙看向夜空中的星辰。

  “阿晚，你知道吗，你此时看着的这片天空，这些星辰，你所想的那个人说不定也在看着呢。”

  竹林间的少女抬头看着晶晶挂在天上的明月，忽而垂下了眼眸，手腕上的十六珠菩提手串不知何时被拿在手中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