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后,武安侯回到寝屋,姜芷惜探脉后,心里拧成了一团,她明明给阿爷吃的药丸温和,为何脉搏如此浮躁,面色带着不均匀的燥意。
“阿爷这两日是不是后不利?心烦,燥意难以消散?”(后不利:便秘)
“嗯,确实有些。”武安侯思忖,今日总觉的有些燥意,难以按下去,就连佛珠也不想把玩。
姜芷惜走到桌前,看着阿爷吃的药丸。
一个熟悉的匣子映入眼里。
是她给娘的药丸。
“常嬷嬷,这个是谁拿过来的?”她拿起匣子问。
“是二房的人,说是极好的补品。”常嬷嬷疑惑的回话,这是今早二房拿过来的药丸,说是上等的补品。
姜芷惜把药丸拿开,“他们还真是会惹事。”
“世子妃,此话何意?”常嬷嬷担忧的上前。
“此药是我前些日子给娘亲的药丸,命人送给阿娘的补药,此药大补,里面掺和人参丹参红参,阿爷吃下去,没几日便心气难安,恐突然....”姜芷惜看了一眼阿爷,没有说下,只是命人将药丸挪开,坐下来开了一些方子缓解。
“怎会这样?”常嬷嬷急急收起药丸,“既然是给大娘子的,怎么会在二房手里?”
她说的小声,却还是被武安侯听了进去。
武安侯躺在卧榻上,横眉蹙成了一团,二房行事如此不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一把老骨头早该入土,如今却吃着先夫人的寿数,成了老不死。
底下的三子,只有三郎姜柏朝性子良善有余,剩下的两位阴着呢,如今再看,兴许还有个能入眼的。
九行这孩子,人没有多大,脑子却灵活稳重,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芷惜啊,我这边没什么事,你回去吧,世子的马车还在,定是要你回去。”武安侯看着姜芷惜的背影笑道。
“好,阿爷,我过几日再来看您。”姜芷惜把手里的方子递给常嬷嬷,“这几日除了我的方子,剩下的都别乱吃,必须送我到我府上给我过目。”
“是,世子妃。”常嬷嬷接过方子,跟在世子妃身后,送出院子。
姜芷惜问了时辰,回去晚了,被巡城司的抓住不妥,便让下人给紫竹院传话,今日不过去了,过几日再回来聚。
走出院子,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却发现顾珩还在马车内。
“你没走?一直在马车里??”姜芷惜歪着头问。
“上来说话。”顾珩透过帘子,看着马车外的家仆,向他伸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姜芷惜顺势坐在他腿上,心里别扭,挣脱了他的手,并排恭敬的坐着。
“你去哪里了?”姜芷惜转眸,目光平视在她肩膀上,下意识的直了直腰板。
平时他总是慵懒的半坐着,今日坐直了,才发现顾珩的上半身也挺高。
这样看着他说话,很吃力。
“见你兄长。”顾珩阖眼,双手环在胸前,往后靠在车壁上。
“你去见兄长,怎么不与我一起进去,非要单独去见?”姜芷惜想了一会,改口道,“偷偷去见。”
“世子频频出现在武安侯府,哼,你觉得武安侯府还能再京都立足多久?曹家公子今日失踪,城西戒严,你兄长初入京都,不知京都衙门的手段,提前预防而已。”顾珩阖眼道。
“那个人呢?”姜芷惜说的含糊。
“城西夜船。”顾珩语气阴冷,皇后,曹氏,姚相,周氏一族,一个一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