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哪里?”冉储一回古堡就看到马西莫夫人往外走。
马西莫夫人顿住脚步。
冉储冷笑一声,看起来十分不爽,看着她的背影叉着腰说:“你这是忘了他怎么对你的了?你想回到他身边?你想做当代李祖娥?嗯?想做他女儿的后妈?”
马西莫夫人转过身,脚下的小羊皮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声音在廊上回响。
廊上灯光昏暗,古堡外布满高树,用彩色的玻璃窗格子透出光线,照在马西莫夫人抿着的红唇上。
她走到冉储面前,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廊上回荡。
冉储躲都没躲,他扯了扯唇角,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冉储我警告你。”马西莫夫人咬着牙说,“你不要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我全部都不知道,范思霖的事情没扯上马西莫家族算你的本事,希望你安分守己,不然你和你的那个组织,都给我滚出去!”
说罢,她转身出门。
冉储定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眼神晦暗不明。
-
“马西莫夫人你来啦?”
陈素筝看着来人,疲惫的眼睛顿时亮了一点。
她戴着吸氧器,靠着病床倾斜的角度躺着。
护工正在为她擦着手,马西莫夫人习以为常地说:“交给我吧。”
应了一声之后护工退了出去。
马西莫夫人拢了拢袖子,捻起盆里湿了的毛巾,拧干,又一只手托着陈素筝的一只手掌,一根一根手指温柔地帮她擦着手。
这些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了,陈素筝却每次都感到惊异。
她甚至都要怀疑马西莫夫人是她爸爸的老情人什么的了。
可是她每次都是错开爸爸在的时间来的。
但是她什么都不打算问。
因为她在马西莫夫人这里得到了太多的温暖了。
她从来没有拥有过母亲,在身体越发脆弱不堪的时候,能够得到类似母爱的对待。
陈素筝觉得自己已经死而无憾了。
陈素筝眼含眼泪,看着她为自己擦手,笑着说:“马西莫夫人,你知道吗?”
“嗯?怎么了素筝?”
“我在想如果我妈妈还在世的话,她也会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对吗?”
马西莫夫人抬头看她,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肯定会的。”
“肯定会的。”
-
如往常一样。
把陈素筝哄睡了之后,马西莫夫人又握着她的手,呆呆地看了她很久。
她的睡颜很恬静,脸色很苍白,吸着氧气,呼吸薄弱得像是没有呼吸。
真是一个漂亮又单纯的姑娘。
就像一捧清泉水。
清澈又透明。
不染一丝尘埃。
不知看了多久。
直至窗外的光线开始变得灰暗,夜幕开始降临,输的液都打完了,连蟋蟀都开始鸣叫之后,马西莫夫人才起身往外走去。
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她才注意到病房外靠着一个人。
保镖被支到一边去。
陈柏康也不知道自己靠在这墙上有多长时间。
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有太多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来回飘荡。
胡渣两天都没刮,平时都会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却软塌塌,没上摩斯。
他抬头看着马西莫夫人。
她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在,抿着嘴唇,看起来很严厉。
陈柏康下意识跟记忆中的某张脸联系在了一起。
彼时他才初中,他的嫂子来给他开家长会,天知道他有多开心,在那之前,几乎都是管家来开。
嫂子在班级里面,坐在他的位置上,认认真真地记录着班主任说过的话。
其实也没什么好记的,老师说的那些全是废话,班里也没人记。
但是袁素雪就是要记,记他的分数,记老师的评价,记要注意的事项。
陈柏康注意到她没带自己的保温杯,也不想叫管家去,他想自己去给她买水。
他走到楼梯间,那里有几个跟他相似的纨绔。
“陈柏康的嫂子还挺漂亮的。”
“终于有人说了,那脸蛋,那身材曲线,比我爸带回来的嫩模还好!”
“如果可以,真想摸一把,嘿嘿。”
“想都别想,你不怕被陈柏康揍吗?”
“其实我想说,陈柏康那小子的眼神也不太干净,说不定他早就……”
那个男生话都也没说完,陈柏康没有学过需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在他怒上心头的那刻,他就已经冲了过去,对着那个男生的眼睛打了一拳。
那几个人,他一个都没放过,他们根本不敢还手,看到他们一个个哭着跪地求饶,倒在地上哀嚎,他也没停手。
直到动静闹大了,袁素雪过来叫他,他才停住。
袁素雪把他带到一边,问他为什么要打人。
陈柏康说不出来。
他听不得别人亵渎她,听不得别人用这样那样的语言玷污她。
他只抿着嘴唇,撇过头,不去看她。
袁素雪一直都没有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