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道人舒展腰身,进入金玉客栈,“哟,你们怎么都站着?”
张武陵转身而视,面色凝重,“金玉客栈出现了红夕浊魔。宋大哥和孙姐,会不会变成红夕浊魔?”
“嗯……或许会,或许不会。”诡谲道人上前落座,后仰倒茶。
孙玉玲蛾眉蹙首,“道长,我们到底会不会变成红夕浊魔?”
“道爷如何得知?”诡谲道人端茶自饮,“若你体内有浊魔凤仙的种子,定会变成红夕浊魔;若你体内没有浊魔凤仙的种子,定不会变成红夕浊魔。”
“废话。”张武陵不屑一顾,“宋大哥和孙姐,如何得知体内有没有浊魔凤仙的种子?”
“人、魔只在一念思量。”诡谲道人翘起二郎腿,“意志不坚的人,是浊魔凤仙最喜欢的土壤。无需引诱,便可成魔。”
宋天德和孙玉玲若有所思,诡谲道人悠然自得,“只要心中还有希望,就不用怕什么浊魔凤仙。”
张武陵苦涩一笑,“十大魔降世,民生疾苦,哪里还有希望可言?”
“悲观,过于悲观。”诡谲道人手指黑夜,“万物生长之时,皆在黑夜。人们惧怕黑夜,不过是惧怕成长罢了。只要欣然接受,希望,便如朝阳一般,冉冉升起。”
张武陵不屑一顾,“我和你讲现实,你和我讲理想。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现实?你告诉道爷什么是现实?”诡谲道人提壶饮酒,“万物有常,便是现实。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人生在世,不是为了现实而来。”
张武陵落座,面无表情,“那你说,人生在世,是为了什么而来?”
“理想。”诡谲道人放下赤云葫芦,“人活一世,虚幻一场。如果连创造世界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你来到世上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又不是我想来的。”张武陵小声呢喃。
诡谲道人嗤之以鼻,“那你怎么不死呢?”
张武陵哑口无言,诡谲道人抬头仰望,“人,被动出生,被动离世,不过是天道的玩物罢了。对于玩物而言,只需按部就班即可。上学读书,成家立业,生儿育女,颐养天年……”
白嫣儿落座,“可这就是现实呀。不这么做,就无法生存。”
“百年如一日,不如今朝死。”诡谲道人微笑长叹,“不过,这是对于人而言。这世上的人,大多是猴子,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你清高,你了不起。别人是猴子,就你是人。”张武陵端茶自饮。
“小子,既然你承认自己是猴子,还报什么仇?猴子,只会将强大的猴子,尊为猴王。即便是猴王欺负了自己,也会觉得猴王欺负得好。”
“我不是猴子。”张武陵怫然不悦。
“我不是猴子。”诡谲道人满脸戏谑。
白嫣儿失声而笑,“你们两个,可真奇怪。要么一句话没有,要么长篇大论。”
宋天德仰天大笑,“经白姑娘一说,确是如此。张兄弟,好像没和什么人说过很多话。”
“他们两个经常吵来吵去,吵得我头都大了。”白嫣儿唉声叹气。
张武陵和诡谲道人纷纷目视白嫣儿,白嫣儿莞尔一笑,“你们这么看着干什么呀。”
诡谲道人淡然开口,“道爷什么时候和这小子吵来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