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不喜人靠太近,推开了他。
“燕临,今日是你的冠礼,你已成年了,往后做事要再沉稳些。
他朝剑书示意,剑书将冠礼上没用完的两冠拿了出来。
“来,燕临。表哥给你重新加冠。”
燕临跪于谢危身前,谢危同下午一样依祖制,边说祝词边为他赞冠:“冠者,礼之始也。而成人者,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少者,先行孝、弟、顺之礼,后可为人,进而治人。”
燕临听出来了,此句中少了“为人臣”和“忠”。
“表哥的意思是?不为人臣?”他直接开口问了,大逆不道又如何,如今他有什么可怕?
谢危颔首:“君明则臣直,君敬则臣忠。”
燕临懂了,如今大乾君主无能,亲母族重外戚,膝下也无子嗣,君主既无能,臣也不为臣,取而代之,改朝换代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些话他们心知肚明却也不会宣之于口。
“燕临,随后我会运作朝堂,让沈琅将你的死罪改为流放,此次你要去的地方是璜州。”
“璜州苦寒,但你流放途中要途径通州,届时我会安排人助你脱身,你先去军营收服军心。”谢危将燕牧的私印给他看。
“出城后我会派人将私印送你,你收服通州大军后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沉住气,忍得了一时才有翻盘的机会。”
“然后私印要送回给我。你则继续去璜州,璜州那有我的人接应,你接上头后,你要做的是收服璜州守将,将璜州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旦契机到来,你就能返京。”
“璜州濒接大月,契机不会太晚的,所以你要沉住气。到了那边以后虽有人接应,但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燕临,我说的你可明白?”
燕临:“明白。”
然后他又思索着开口:“表哥,你想坐那个位置吗?”
谢危没有回答,因为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
燕临:如果你不想,那让我坐可好?宁宁说想当皇后,如果我坐了那个位置,宁宁一定会回来的。
心里的想法,想想罢了,宁宁……
他突然捂住了胸口,心好痛。
谢危看到了他的异样,想询问,结果他摆摆手。
罢了,雏鹰展翅总是要经历些磨难的。
“我不能久留,你离京前也不会再来见你,好好活着,好好保重。”
“希望下次见面你不再是眼前这个心浮气躁,一事无成的燕临了。对了,你的表字我已取好,本来两字,如今只留一字——回。”
燕临跪地:“燕回谢表哥赐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我燕回一定平安归来。”
谢危颔首,扶他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