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鸟儿高飞本就会遇到危险,或饥饿困顿,或风吹雨淋,亦或是成为鹰隼果腹之物,但自由的鸟儿本该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不是吗?
所以,她说出那句让他带她走的话的时候也是做好了准备的,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只要身边是他,她愿意放弃这皇城的一切。
“宁二,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谢危感觉到小女人的后背起伏很大,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某种情绪里。
姜雪宁回过神来,转身,看着盯着她语气有些急切的谢危,开口:“谢危,我何时能名正言顺地坐上这大乾太后的位置?”
“等新帝出生,他登基,你摄政。”谢危简单地答着,也没觉得她思维跳跃,不过他在她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一种不同的情愫。
“你会替我扫清一切障碍,不计一切助我吗?”
“会。”谢危回答的坚定,他现在也没自己的事可忙,如果她愿意他可以一直围着她转。
可姜雪宁的下一句话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你助我,需要我付出什么吗?”
谢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需要,需要你爱我!
可是,该死,现在说这些肯定会被她认为是要挟,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和她是一场交易。
内心快扭成麻花的谢危,最后还是口是心非地说:“不需要,你不用付出什么,只要活着做自己便好!”
这是一句足够他后悔一生的话!
啧啧~多么会扮演深情的谢大人,姜雪宁心里想着。
“那还请谢大人为了我,好好治病,你放心,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要睡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姜雪宁又重新将自己被子拉好,掖了掖自己被角。
“我......”谢危已经后悔了,他就该把心里话说出来。
哎~
“说了,不要叫谢大人,直呼我全名都比谢大人亲近几分。”谢危闷闷地嘀咕着。
“嗯?”姜雪宁假装没听见。
“我是说,你要是觉得御膳房的东西不好吃,明日我还是亲自做,让剑书送来。”
“无妨,不必麻烦了,御膳房的膳食我也吃了许多年,能吃的惯。谢大人还是先照顾好自己,毕竟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哦。”一向能言善辩的谢危,此刻除了一个哦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明明让她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的目的也达成了,可他心里就是憋的难受,肯定,肯定是那只半蛊又作祟了,回去就解决了它。
姜雪宁已经开始假寐,她想让这货赶紧离开她的宫殿,结果谢危像脚上长了钉子般,就是站她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姜雪宁:......
她只好又睁眼,看到他下巴干涸的血迹,伸出手指了指那边的柜子说道:“那里有伤药,不疼的那种,谢大人可自取,赶紧回去将伤势处理一下。脸上,还有后背,嗯,还有手背上的。你的脸也是,真不知道堂堂内阁首辅怎会将自己时刻需要见人的脸伤成这样。”
姜雪宁是纯吐槽,但在他耳里听到的就是她关心我,只要肯关心,总有一天也能对他另眼相看。
于是谢危也非常不客气地去柜子里取了药,然后开心的像个吃到了糖的孩子那般,眉眼都弯了几分。
“那宁二,我便先回去处理伤势了,你也好好休息,明日早膳我会让剑书送来的。”谢危终于离开了宁安宫,从他背影看心情是愉悦的。
姜雪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既然注定要困在这四方宫墙,不如就让自己的羽翼再丰满些,她以后要走的路一定比那薛氏更远。
她思索着自己身边的助力,谢危是不错,但完全寄希望于他无异于作茧自缚,一次次血的教训已经够痛了。
她身边需要有自己得力的人,像刀琴剑书那样的。
她思索着自己身边的可用之人,想着想着也终于不敌困意,就这么睡着了。
所以她不知道谢危处理好伤势后又偷偷回了她的宫殿,在她脸上偷亲了一口。
小女人,往后余生你一定还是会留在我身边的,如果不行,那我留在你身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