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梅初琦带着两个壮年男子来找叶青的时候,河边上已经摆放了三尊鬼见愁。
见到三块巨大的金砖,就连梅初琦也是心跳加速,更别说她两个哥哥了。
陈俊才坐在鬼见愁上抽烟,那如刀的眼神,让两个壮年男子感觉就像是被狼盯上一样的毛骨悚然。
“马云,马风见过前辈!”两个壮男男子在梅初琦的示意下,向陈俊才抱拳一拜。
陈俊才阴沉着脸不说话。
梅初琦跺跺脚:“陈叔.......”
陈俊才一声叹息:“叶青有主见的很,不会听我话的。不过,昆城马帮能不能抱紧叶家这条大腿,还真的看缘分。”
梅初琦低声道:“只要陈叔不嫉恨家父就好。”
“恨,怎么可能不恨!”陈俊才呵呵一笑:“沐家马上就树倒猢狲散,正是我复仇的好时候......”
马云马风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马帮虽然势力庞大,但果敢老狗干的却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尤其是在缅北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方,一旦暴露真实姓名,就会成为他追杀的目标。小妹却妄想让他跟兄妹三人化干戈为玉帛。
梅初琦拱手道:“陈叔......”
陈俊才阴沉的脸上勉强有了点笑意:“小丫头缠人,我跟马麟的账单独算,不会怪罪你们身上。”
“多谢前辈!”马云作为老大,拱手再拜,他并没有开口辩解,当年的谁是谁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辩白清楚的:“其实这么多年,家父也对前辈念念不忘....”
陈俊才冷笑道:“怎么,他还想斩草除根!”
马云摇头笑道:“前辈,说实话,当年从缅北逃回国内的出马弟子,人人都有嫌疑,就算能够自证清白。但是按照马帮的规矩,当年丢失的货物,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赔给两位前辈的,但可惜的是.......”
马帮虽然是民间组织,但是它做的事情,却是商业行为。每一次的货物运输,责任都十分明确,并且全都落在个人身上。
马锅头负责全局,要完好无损地保证货物运抵交接,到了目的地,一样一样由商号清点验收,管的很严。
赶马人负责照看归他管理的骡马,每头骡子,每样货物,都要负责到底。
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做了什么手脚,下次就没有饭碗了。只有好好做人做事,才有人请你。
因此马帮特别重信誉,一旦货物有了闪失,就砸锅卖铁的赔偿,也要保证客户的利益。
但是那一次,马帮想砸锅卖铁的赔都找不到人。
陈俊才在缅北失踪,文远山回国报信之后马上就返回了缅北,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等他回来的时候,马帮已经四分五裂。
马千里空有总锅头之名,但却被朱龙俊架空了,马骥回到了滕冲茶山,制茶为生。马麟重操旧业,创建了昆城马帮。
马风苦涩道:“其实家父这些年来一直都愧疚在心,每一次出马走夷方,赚的钱都要拿出一部分存进一个单独的账户,这笔钱就是要赔偿两位前辈的。
而且,家父还几次委托刘国华师叔做中人,跟文师父谈赔偿事宜。但文师父一直都不肯接受这笔赔偿。”
接受,就代表着文远山和陈俊才跟马帮化干戈为玉帛。
不接受,就代表着仇恨依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