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英跟着徐鸿儒也有二十年了,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位从小将自己拉扯大的天尊教主露出这种颓废的表情。
于是周秀英只能安慰道:“爹爹,你可不能灰心丧气啊,想当年姜子牙七十多岁还在渭水旁边钓鱼,遇到时机,不也成就了一番伟业了吗?爹爹现在年纪虽大,武功却从未松懈,筋骨也很强健,有的是你成就大业的机会啊!”
徐鸿儒听了周秀英这话,心情略微舒畅了一些,随即又蹙眉道:“可是南京城这场失败之后,我们又何去何从呢?”
周秀英道:“天下之大,自然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更何况,这次南京起事虽然没有成功,却是事出突然,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此役过后,我们手里积攒下不少铁杆的信徒,有了这些人的助力,爹爹自然有了成功的根本,便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徐鸿儒显然是将周秀
英的话听到了心里,脸上紧绷着的肌肉顿时舒展开来,说道:“好,这话有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尊不是寻常匹夫,待修身养性个一两年,必然是有一番大作为的。秀英,爹爹老了,到时候可就全靠你了啊!”
周秀英不及细想,草草答应了下来,说道:“好的。爹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经过周秀英这一番近乎是哄小孩一般的劝慰,徐鸿儒总算恢复了精神,咬咬牙忍耐住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说道:“那好!我看南京城虽然繁华,却不过是个四方的监牢,待在这里也没有多少出路。不如先撤退出去,再寻几个偏远的州县攻打一下。”
主意已定,徐鸿儒便撇下姬庆文不管,立即带领周秀英、许道清两个亲信,率领死走逃亡剩下的不到三千名最虔诚的白莲教信徒,转身便往南京城外退去。
姬庆文见对手潮水一般地退去,终于长舒一口气,对身边的李岩说道:“李兄,真是不容易啊,徐鸿儒总算是知难而退了!”
李岩也忍不住伸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是啊,这徐鸿儒别的本事没有,拉人头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这么许多白莲教徒的。要不是我们占了地利,搞不好还真被徐鸿儒的人马给淹死了……”
姬庆文也道:“没错,估摸着我们带来的火药、子弹都打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也要危险了。”
说着,姬庆文便叫孟洪等人统计一下“明武军”将士此役之中的伤亡情况。
姬庆文和李岩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李元胤却过来搭话道:“姬大人,似乎白莲教徐鸿儒并不是被我军击溃的,而是主动撤走的,应该还有余力战斗吧?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呢!”
姬庆文一想,李元胤所说的还真是事实,便追问道:“那又如何?反正他们是不会向我这边撤退的……”
李元胤说道:“姬大人这话固然不假,可徐鸿儒却毕竟是在南京城内,总会同南京守军发生遭遇的……”
“哼,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南京守备,那是熊明遇、韩赞周、刘孔昭他们的责任,和我可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姬庆文的话有些任性。
身旁的李岩却冷冷说道:“以姬兄所见,徐鸿儒虽已是败军之将,却不知南京守军是不是他们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