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姬公子还有这样大的本事?”周秀英问道。
姬庆文见她态度略有松动,便又劝道:“秀英姑娘从小就在白莲教中长大,虽然十几年来也是走南闯北,可见过的世面毕竟有限。不如随我去苏州天堂之地去见识一番如何?”
周秀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苏州……我去过。大概姬大人还没去苏州赴任之前,我就去过几回了。寒山寺、观前街、金阊门,我都去过了……似乎也没什么好见识的。”
姬庆文道:“秀英姑娘这就不懂了吧?有句话叫做‘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自打我到苏州做织造提督以后,今日的苏州城便早已不是过去的苏州城了。秀英姑娘你过来瞧瞧就知道了。还有,这大明朝上下,也是日新月异,你也该四处走走瞧瞧。”
姬庆文此言不虚。
自从他就任苏州织造提督之后,特别是经过一场大规模的贸易战,将苏州城内百分之八十的织坊并购到自己名下之后,原本就富庶甲于天下的苏州城,更充满了一股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苏州城内大小织坊连夜开工,出产的绸缎、棉布自陆路、漕运、海路分销至大明
上下、海内海外。
整个苏州城,就好像是一张运转不停的织机,只不过它生产出的并不仅仅是纺织品而已,而是一锭一锭沉甸甸的金子、银子。而执掌这张织机的,便是姬庆文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州织造提督。
而那些作为织机上的螺帽、螺钉、梭子等零部件的织工们,也凭着自己的手艺,或多或少地赚取了令人眼红的工资。而有了钱,自然是要出去消费的。这些织工拿了一天辛苦赚来的钱,跑澡堂、听评书、吃酒楼、逛戏院,连带着这些澡堂、茶馆、饭店、戏院的生意也变得好起来。
如此这般,一座苏州城变得生机勃勃,仿佛上满了发条,而这发条的原动力,不就是姬庆文和他辖下的苏州织造衙门么?
这样的景象,已经十分接近于工业革命开始以前的英国了,而仅苏州城内的形势,可要比当年的英国首都伦敦还要好上不少。这一点,乃是看过历史教科书的姬庆文所极力推动并且已经初见成效了的。而在苏州城外的情况,则还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掌控得了的。但他至少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可能地影响整个历史进程的走向。
姬庆文已做到了一个没有开挂的穿越者所能做到的最好。
对此姬庆文也是颇为骄傲,也想让周秀英看看自己的成果,从而将她那颗已被固话了的心打动,不再随着时代的洪波巨流上下沉浮。
没想到周秀英却会错了姬庆文的意思,脸上扬起笑容,说道:“姬公子这话说得有理。我这十几年虽然也走遍了大江南北,可看见的、听见的,却都是爹爹想让我看的、想让我听的。我这双眼睛、这对耳朵,还从没听过自己的主意。姬公子说得对,我是应该出去走走,出去瞧瞧,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国家、这个天下。”
姬庆文忙道:“不,不。秀英姑娘,你一个女子独自一人跑到外边去,实在是有些不安全。还是跟我回苏州去好了,我自然是会照顾好你的。”
周秀英摆摆手,说道:“苏州,我自然是要去的,却不是现在去。至于我的安危么……姬公子也不必过于担心,我独来独往,这世上能够抓住我的人,似乎也还不多。姬公子只管放心好了。”
姬庆文又多劝了几句,可周秀英主意已定,就是不肯跟着姬庆文走,只是推说将来有朝一日是必然去苏州瞧上一瞧的,到时候再来寻姬庆文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