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诸葛萱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的时候,猛然瞪大了双目,然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颠簸感觉令她感到一阵不适,扫视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辆普通的马车之中,而且自己手脚均被捆缚起来,莫非遭了贼人?
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车夫也觉察了马车中的动静,随即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醒了?我们就快到华州了。”
云中雁!
诸葛萱很是生气,之前云中雁阴沉无比地说,如果她不走,他便会将她打晕带走,自己以为他随口一说罢了,哪知道他当真如此妄为!
“云中雁!你凭什么这么做?”
“离山剑派的事情自有左掌门和李少侠处理,你带着伤,久留离山很是不妥。”云中雁心平气和地说道,说完便闭上了嘴,不想多做辩解。
“哼!如今关中剑派好不容易才在江湖上重拾一点儿威望,我自然得借着离山剑派这次事件,将关中剑派送入江湖人眼里。而你这个神经病!让我计划完全泡汤了!”诸葛萱气急败坏地疯狂扭动着身躯,奈何那绳索看似绵软纤细,却是结实无比,任她如何折腾,却也挣脱不得。
“离山剑派此次事件很是诡异,绝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你留在那儿可能会很危险!”
诸葛萱一愣,低语道:“我只是客人,怎么会有危险?”
云中雁蓦地拉住了缰绳,那拉车的马儿发出一声嘶鸣,扑棱棱打了个响鼻,止住了前冲的势头。云中雁回身将诸葛萱身上的绳索解下,然后将马车调转过来。
“前方便是华州,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你现在还想要回去吗?”
“哼!想必没人知道我离开了离山吧,现在折返回去,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嗯......有道理,但是我已经告诉离山所有人,我把你带走了。”
“......混蛋!”
云中雁微微摇头哂笑,觉得诸葛萱这恼怒的小女儿姿态实在太过有趣,虽被训斥,但心中却莫名舒畅。
而诸葛萱心里同样感觉很是异样,这个自己当初疯狂迷恋的男人,经受了岁月的打磨,变得沉稳而执拗。诸葛萱淡淡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车外飞逝而去的风景。
“云中雁,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悠然挽着缰绳的男子身体一僵,笑了笑道:“还不错,只是有的时候难免......孤独。”
“凭借你的武功,你早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才是,为何直至如今,你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信使?”诸葛萱遏制了对话将要发展的方向,问出了久久萦绕心头的疑惑。
“这件事确实让我想不通,想当年我云中雁也是武林一代美男,声名赫赫。可怎么我做了江湖信使之后,确实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名了呢?”
云中雁也很郁闷,摇了摇头,神伤不已。诸葛萱见他不似说笑,终于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然后越想越开心,竟然放开声大笑起来。
诸葛萱忽地贴到他的身边,眉眼间饱含情愫,深情道:“恶有恶报!若是当年,你能这般待我,那该多好?”
云中雁沉声道:“那么现在呢?”
诸葛萱摇了摇头。
“我现在是关中剑派的掌门,我肩负着振兴门派的责任,如果非要我选择夫婿,我定然要选择一个......有名望的人!”
云中雁并没有如她想象那般暴跳起来,斥责她太过势利,反而陷入了静夜般的沉默之中。
良久。云中雁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眸子里闪烁着星光,炽热如烈日,深邃如星海,诸葛萱失了神。
“如果,我能成为那样的人,你会......嫁给我吗?”短短一句话,似乎用尽了云中雁所有力气与勇气,他焦急地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局促不安的神态和涨的绯红的脸。
“......哈哈哈,好啊!”
云中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猛地回过头盯着眼前的丽人,诸葛萱笑意盈盈,而秋水一般的眸子里却没有半分戏谑之意。
“你你......我...”云中雁兴奋地难以自持,忽地昂起脑袋“嗷呜”嚎了两嗓子,而后猛地一抖缰绳,那马儿似乎都感受到他的喜悦,欢快地打着响鼻,撒丫子跑了起来,如一阵风一般在那蜿蜒的山道上狂奔。
“傻狍子!”诸葛萱嘀咕一声,兀自缩到了马车里,然后猛地捂住自己的脸蛋儿,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世间之事大抵如此,当一件事情发展的太过美好的时候,总会发生些什么,这便是所谓......杯满则溢!
云中雁站在马车旁,看着前方那风度翩翩的男子手摇折扇,金丝银线的锦袍彰显着这个人非比寻常的身份地位,云中雁微微眯起了眼。
......
李远山盯着眼前的左严左厉二人,无奈地挠了挠头。
这两个老头莫名其妙地把他找来,然后想让他帮忙做一件事,这二人一脸狡黠,让李远山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然后便成了如今的形势。
二人不停地在他耳边聒噪着:
“李少侠侠肝义胆,热心肠切,肯定不会对我们这两老头的困难置若罔闻的。”
“就是就是!李少侠威名扬四海,侠骨铮铮,称得上江湖之最啊!”
“噫!虚名耳,不足道也!”李远山摇头晃脑的摆着手,脸上笑意盈盈,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儿让左厉都不由得瞪大了眼,这人......还要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