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川不懂医术,见苏青衣裳满是血迹,也知情况危急,连连点头,赶忙走出内堂。
大堂,一帮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心中不曾卸下防备,各自心底明白,对方是为了刀谱而来,在桃仙谷动了手,这才受了大大小小的伤。眼下,有伤在身,不便乱动,便只好客客气气的,不敢惹了别人。
郭文宇左臂被人砍了两刀,虽包着纱布,已有丝丝鲜血渗出,正坐在桌旁,望了一眼站在内堂遮帘前的陆三川,问道:“喂,小子,我问你,你怎么会和燕女在一起?”
陆三川担心苏青伤情,未回过神,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郭文宇见他这般模样,笑了一声,“大约是个药渣子。”
黄泯坐在地上倚着柜台,整条右臂缠了纱布,懒懒地打了一个哈哈,双眼向四周瞟过,问道:“究竟有无人找到了游龙吟刀的刀谱?”
气氛骤然紧张,十来人皆转头望去,盯着黄泯。黄泯双眉一皱,不悦道:“盯着我看干什么,要是我得到了刀谱,早他娘溜了,还会在这?”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也便不再盯着黄泯看,各自谈天,却绕不开桃仙谷与游龙吟刀。
庄算道:“镇山王、追骨老道与银蛇是最先到达桃仙谷的,却惨死在桃仙谷内,你们说,刀谱会不会已经被人夺走了?”
舒文道:“此三人虽在十生之外,武功却也高强,谁能将他们三人杀害?”
蓝德协道:“据说贺安也曾去过桃仙谷,镇山王那三人大约是遇到了贺安,这才惨死在桃仙谷内。”
陈启波道:“镇山王等三人俱是被剑杀死。据我所知,贺安并不使剑,向来赤手空拳。况且,贺安只邀人比武,并不要人性命,又怎会杀了镇山王。”
黄泯道:“的确如此,贺安与镇山王比过武,自是不会再与他比试第二次。”
郭文宇觉得这帮人孤陋寡闻,简直不可理喻,冷笑了一声,说道:“镇山王、追骨老道和银蛇是被袁启明杀掉的。”
“袁启明?”众人异口同声,一齐转头向郭文宇望去,听郭文宇又道,“五杰早已名存实亡,张戈退位归隐,秦踏歌一心要打败乐莫生,乐莫生四处游玩不知所踪,柳羌长居竹林足不出户,至于贺安,虽依旧活跃于江湖,对于诸事却不闻不问。
此等动荡之下,有野心之人定然蠢蠢欲动,袁启明居十生之位,但以武功而论,仅次戴恩德与陆本炽,如今陆本炽已死,便仅剩戴恩德一人。他只需学成游龙吟刀,便可打败戴恩德,成为十生之首,待五杰瓦解,顺利上位。”
众人听毕,不觉无理。
舒文道:“如此说来,刀谱已被袁启明夺走?”
秦风道:“陆本炽极有可能在死前将刀谱交与桃仙医,托桃仙医将刀谱转交袁启明。”
郭文宇道:“那倒未必,刀谱何其珍贵,陆本炽怎会轻易将刀谱交出。”
蓝德协道:“可陆本炽是袁启明的恩人,恩人尸骨未寒,却来抢夺恩人刀谱,是否有点不大妥当?”
郭文宇冷冷地道:“恩人?与刀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桃仙医救人无数,最终还不是惨死在桃仙谷中。”
众人便皆是一声叹息,心中却无不赞同。蓝德协道:“陆本炽也真是可怜,救了一个白眼狼不说,生了个儿子也是薄情之人,竟放火烧了老家。”
黄泯慢慢悠悠握了佩刀,从地上站起,拍去粘在臀部的尘土,伸腰展肢,叹息声后,转头与蓝色惟帘叫道:“董大夫,多谢您的恩惠,我先告辞了。”
一众人并不知晓他是哪路角色,也便无人与他告别。陈启波道:“怎么,不再休息一会?”
黄泯闲庭信步,走至门口,转头向众人望了一眼。陆三川甚是奇怪,此人两只眼睛怎是一大一小,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天生如此。黄泯冷笑了一声,说道:“行走江湖讲究的便是一个义字,若是没有义气,自称什么江湖人?在你们这帮人眼中,恩人竟不比刀谱。”说罢翻眼向瞄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我说这屋内怎乌烟瘴气的。”
郭文宇等人顿时跳起,纷纷握剑在手,指着黄泯怒道:“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有种再说一遍!”
董大夫撩帘走出,向着众人大声呵斥道:“瞎嚷嚷什么!”言毕,缓和了面孔,温柔地与陆三川说道:“你娘子虽然失血过多,性命无碍。那一剑若是再往下一分,可就难说了。”
郭文宇已握剑在手,向董大夫靠近一步,冷冷一笑,说道:“那小子既然说了我们这帮人不将恩人放在眼中,那么董大夫,你可不要怪我。”
董大夫见怪不怪,似乎已料到会有那么一天,向前迈出两步,将陆三川甩在身后,“怎么,你想杀我。”
郭文宇哼了一声,提剑便往董大夫刺来,董大夫双目一凛,竟迎剑而上,避开长剑,左掌切在郭文宇右腕,右掌劈出,正中郭文宇胸口。郭文宇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地吐出鲜血。
众人无不骇然,陆三川亦是舌桥不下,望着满脸福相的董大夫,董大夫拍拍双手,颇为不屑,“有伤就好好养伤,瞎折腾什么。”!-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