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到一个背影,转眼即逝。
苏青只是望着。过不一会,栾氏兄弟先后冲出酒馆,在她左右落定,说道:“苏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苏青又能如何?她只是不懂,为何陆三川临走前竟不看她一眼。
陆三川与江城子策马奔出二十里地,远远望见一座光秃秃的白山立在连成片的绿色之中。
那山笔直挺拔,山脚与山顶同宽,正如一柄巨剑插入云间。
陆三川忍不住叹到:“好一座剑山!”
二人驱马向剑山奔去,待到得山脚下,抬头望去,果见山崖光滑如洗,五丈以上才有一个小小黑点。那便是被剑痴整柄没入的宝剑了。
江城子下了马,将缰绳绑在一棵树干,走到山壁边上,伸手摸过一把,凉润似水。“小子,你先上!”
陆三川跟着走来,向上望去,只见三四个依稀黑点,“江前辈,还是您先请吧!”
江城子哼道:“少废话!要是我先上,你掉下去了我怎么知道?你先上,要是你轻功不济掉下来了,我也好托你一把。”
陆三川不再反驳,抬头望向那最近的黑点,纵身一跃,左脚稳稳踩在露出石外的剑柄,随后右膝一提,复向上腾去。
江城子在山下等候,琢磨陆三川当踏上第二十根剑柄了,再提身而起,双脚接连不断踏过剑道,直直往山顶冲去。
越往上,空气越稀薄且冷,而身体确是愈加疲劳。
陆三川踏上第五十条剑道,已可见依稀薄云,缠绕身间,待踏上第八十五条剑道,更是气喘吁吁,双眼模糊,但他心中知晓,此时只有往上,若是掉落下去,必死无疑。
他咬着牙,用力腾起,踏上第八十六条剑道,却不得不屈膝暂歇片刻,也是因为这短暂停歇,惹得身子僵硬,脚下一滑,自剑道坠落。
江城子及时赶到,一手抓住他衣领,大喝一声,犹如直上天际的大鹏,接连踏过剑道,“簌簌”冲到山顶,而后将陆三川随手扔在地上,睥睨而视,冷冷地道,“这么些程度就不行了!”
陆三川趴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一炷香之后才终于有了力气,艰难站起,不敢直视江城子,答道:“晚辈武功尚浅,还需多加锻炼。”
江城子哼了一声,“知道就好”,迈步走去。
二人穿过一片树林,见一座茅屋坐在空地之上,一想便知此乃夏倾城住所。
江城子虽然资格深老,但对于剑痴的女儿,仍是不敢过于嚣张。他走到茅屋五丈以外,对着茅屋毕恭毕敬地行过礼,启喉说道:“晚辈江城子特来拜见夏前辈!”
茅屋内并无响动。
陆三川跟上前,在江城子身后一步站定,同将身子埋得甚低,恭敬道:“晚辈陆三川特来拜见夏前辈!”
茅屋内依旧没有响动。
江城子与陆三川望过一眼,深觉怪异,便向前迈了一步,却在此时,有四枚银针朝他们二人射来。
二人各自施展乾陵虚步,躲过银针,随后退出三步之外,只听茅屋内有人冷冷地道,“既然都能躲过我的银针,还怕什么!”
江城子道:“此为敬而非惧。”
茅屋内的人笑过两声,“算你嘴皮子机灵,进来吧!”
二人齐齐走去,走上木阶梯来到木门之外。江城子抬起手将要叩门,却是犹豫了片刻。
门忽然打开,飘来悠悠的琴瑟之声。
陆三川定睛一看,只见屋内正中坐了一名女子,身着大红衣裳,正自弹琴,琴声幽怨,似在诉苦。
过得片刻,那女子抬起头来。
这哪里是被称为“婆婆”的人该有的面容?柳眉细长、凤眼娇媚,那肌肤宛如新生婴儿,白嫩柔滑,吹弹可破。
陆三川多看了一眼,却正好被夏倾城捉了个正着。夏倾城莞尔一笑,问道:“小鬼,婆婆我,生得这样好看么?”
陆三川立时收起目光转移视线,大是窘迫,“夏前辈,实在抱歉!我听闻你是剑痴前辈的女儿,又听别人称你为夏婆婆,猜想你当是一位白发老妪,没想到,没想到你竟这般年轻貌美。”
夏倾城“咯咯”笑过几声,过不一会便又失神落寞,轻轻拨弄着琴弦,“可为何,他就看不上我呢?!-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