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在一旁不出声,只静静想着方才那小姑娘。
小姑娘小脸如花猫儿,雪白面儿上印着殷红五指印儿,只探查一眼,便问道:“小佛堂可是新修缮过的?”
又道:“老夫人这病,头痛发热,面如醉酒酡红,发痒起泡流水,似是漆疮。
若佛堂新修,这病症便对了十分。只需将生蟹捣碎,敷在疮面即可。”
三言两语就定准了病症,减了老夫人的疼痒,行事说话又稳重,这本事……再想到秦氏的小家子气,王嬷嬷不由摇了摇头。
“老二家的胆子愈发大了。”徐老夫人沉着脸道。
王嬷嬷微顿,芸香是徐二夫人挑在二姑娘身边的。若是老夫人真的不治身亡,以大夫人那脑子,这徐府恐怕都得白白交到徐二夫人手上。
“二夫人既不领老夫人的情,您又何必给她留面子!”王嬷嬷劝道。要她说,这二房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凭老夫人怎么待她们好,终究还是隔了一层的。
徐老夫人摇头,“舍了她,老大家的便愈发不成气候了,扶我起来。”
“老夫人这是?”
“你说那丫头在清平庵,连奶娘嬷嬷都被逼死了?”徐老夫人侧头问道。
王嬷嬷忙称是,又将方才塞银子给妙安套来的话细细回禀了一番。
“果真是可怜。”徐老夫人叹道:“她姑姑顾贤妃在宫里正得盛宠,家里也圣眷正浓。
顾家丫头既救了我,我也不是那等不知还恩惠的人。若她姑姑知道她这样辛苦,肯宠她一二,也是她的福气了。”
王嬷嬷不敢接话,只扶着她去桌边写家书。
老夫人亲自封好信交给王嬷嬷:“送到了让小棋子给淑妃娘娘带句话,就说家中安好,让她保重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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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中
楚洵正坐在一方书桌前看着手中密信。
冷一在底下等得额冒冷汗,今儿主子实在太不对劲了。
自打听说镇国公府全家抄斩,顾家姑娘被毒害的事情,往日滴酒不沾的人突然向徐公子要了壶梨花香。
且拿醒酒药时又险些杀了顾家小姑娘。一整天都阴沉得不像话。
当然冷一不敢明说,只等楚洵放了信方问道:“太子那儿讨的玉肌膏,属下送还是不送?”
“送鬼医的桃花露。”楚洵淡道:“越快越好。”
冷一一听,暗道主子这是不嫌事大,又听楚洵道:“让冷二跟着顾家女。”
冷一擦汗,“大公子让属下跟您说,顾姑娘是无辜的,请您切勿迁怒她。”
照他看,徐家公子定是看上人家了,若是主子一生气让冷二杀了她,那岂不是要出事。
楚洵睨他一眼,没有说话,垂眸长睫下,眸光微闪。
而半夜里,冷二就来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