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府邸没有过多的修饰,但是匾额的笔锋苍劲有力行云流水,给整个红府添尽世家望族尊崇。
程霁在红府门前站定,轻叩三下大门,门从内打开,红府小厮探头打量着眼前这秀雅俊逸,眸子明亮而有神的陌生少年,问道:“请问,您找谁?”
程霁微俯了俯身,双唇微启道:“昨日偶然听闻二爷夫人突发重疾,二爷不惜重金求医,鄙人不才,略懂一二,不知能否向二爷通报一声,程霁求见。”
小厮闻言眼睛亮了亮,急忙回礼:“您快请进。”说罢便引入府内会客厅。
小厮推开会客厅的房门,引程霁坐在位子上,笑着对程霁道:“您在这稍等片刻,我去通知一下二爷。”
程霁应声点头。
不多时,二月红便匆匆赶到。
程霁打量着走进门的红府主人,二月红面上虽然不显慌张,但脚下步伐的慌乱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看来原着诚不欺我,二月红对丫头的感情真的很深,在如今的乱世里也算是难得了。
程霁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在程霁打量二月红的同时,二月红也在端详着眼前这位少年。
看起来刚成年的年纪,但周身的气场却丝毫不输他人,气质内敛,眉眼前的碎发挡住少年的眼眸,给少年平添了些许神秘莫测的感觉。
二月红丝毫没有因为少年的年纪而轻看,斟酌着开口:“小先生当真能医好了我夫人么?若小先生真的有办法,二月红必有重谢。”
程霁站起身,嘴角微翘,礼貌回应道:“二爷言重了,程霁只是略懂一些旁门左道,不敢妄下定论,能否先让程霁看一下夫人。”
二月红听罢,侧身引程霁往内室方向走。
屋内弥漫着浓浓的中药香,程霁二人从门口走到床上的功夫,倚在床上的佳人便咳了数声,咳嗽声藏着隐忍,二月红紧蹙起好看的眉:“丫头,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丫头抬头冲二月红笑了笑:“没事的,哥,这个只是听起来严重。”
说罢,丫头看向跟着自己夫君进来的程霁,温柔的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二月红抬手向程霁行了一礼,问道:“不知道程小先生可有法子治我家夫人的病”
程霁应声走上前,将手轻搭在丫头纤细苍白的手腕上。
程霁得了诡道继承,便一眼看出了藏在丫头体内的至阴至毒,不是尸毒却类似尸毒,如今拖着这么久,早已深入五脏六腑。
他虽然有办法将她体内的毒清除,但是他如今只是得了传承,没有像陈情那样强大又趁手的灵器,无法治标又治本的治好丫头的病。
但是丫头如今的身体状况容不得他去等待系统抽奖抽到适合丫头的解决办法,程霁心知棘手又别无他法,与其听天由命的等待,不如用下下策去解如今的燃眉之急。
思索半响,程霁轻叹了口气,扭头对在一旁焦急等待的二月红道:“二爷别急,程霁有办法医好夫人的毒,可毒虽然能解,但夫人的身子被毒日积累月的侵蚀,终是有些虚弱的,还请二爷在解毒后好生调养夫人的身体,不要再让夫人触碰这土里的东西了。”
二月红闻言大惊:“你是说丫头这是中毒?跟斗里的东西有关系?可我红家早就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了…”二月红突然话音一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再开口时,语气带有一丝悔意,“你是说,丫头碰了那些东西,沾染了上面的毒才生病的么,我知道了,是我疏忽了对不起夫人。”
丫头得知了自己病的缘由,抬头望着二月红有些低沉懊悔的脸色,柔声道:“哥,都是我自己没注意,怪不得你,也怪不得陈皮。”
二月红猛的退了一步,跪在程霁面前:“二月红甘愿为小先生做牛做马,奉上我红家所有家财,还请小先生救救我家夫人!”
程霁连忙扶起二月红,看着眼前为了妻子放下尊严许下承诺,不惜倾尽全部的二月红,程霁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连忙开口推辞:“二爷言重了,程霁今日结识二爷,已是万幸,怎能担得起二爷这一跪,您去找大夫要个滋养身体的方子,熬些药,我这就为夫人解毒。”
望着二月红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程霁眸中透着难掩的复杂,他活了两辈子都未曾体会过如此深重的情意,被人爱着的感觉,看起来真的很让人羡慕。
他…也想被人护着,不用走的这么累…
小七在程霁意识里小声道:“宿主大大这么好,一定会遇到愿意护着宿主的人的,小七保证!”
程霁勾唇轻笑摇了摇头,在心里回复小七:“嗯,也许吧。”
想起正事,程霁蹲下身,平视躺在床上的丫头:“夫人,你闭上眼睛不用多想,躺一会儿便好。”
得到丫头的回应,程霁飞速咬破手指,以空气为纸,血为墨,行云流水的画下一串串生涩难懂的符咒,血色淋漓。
随着符文一点点的完成,程霁的脸色也一分分的苍白下来,屏蔽掉脑海里小七担忧的念叨,程霁压着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颤巍巍的落下最后一笔。
程霁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将符文打入丫头体内,墨色的毒从丫头眉心引出,被程霁吸入自己的体内,完成这最后一步,程霁再也坚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在丫头焦急的呼唤中,意识也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