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江不再看月照,径直进了屋。
府医正将纪砚尘的手放回被子里,见到他立刻行礼:“世子,这位公子暂时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这身子还要好生将养,身上的伤也需要每天换药。”
“知道了。”
“属下告退。”府医也不拖泥带水,告退离开。
贺成江又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与纪砚尘对视:“你从哪儿来?”
“襄州。”
纪砚尘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回答得很快,他明显已经从府医口中得知了贺成江的身份,回答之后便道:“多谢世子救命之恩,来日子规一定报答这份恩情。”
“来日?”
贺成江似笑非笑的看他,“本世子最不相信的就是来日这两个字。”
纪砚尘一愣,疑惑地看着贺成江:“那世子想要如何?”
“你现在就有一个报答我的机会。”
纪砚尘抿抿唇,他被贺成江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有些不自在,但因为身上的伤不能移动,只能就这样直挺挺躺着,与他对视。
“你想要什么?”纪砚尘闭了闭眼,问。
话语在喉头滚了滚,贺成江轻笑起来,眉眼弯起来,竟显出几分柔情蜜意来:“本世子要你做我的男宠。”
房间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纪砚尘问:“你想要什么?”
贺成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床上的人。
他穿着一身银织锦缎,肤色健康,微翘的桃花眼弧度浅浅,瞳孔漆黑犹如夜空,其中闪着稀碎的荧光,星星点点,熠熠生辉。
这样的一张脸本是温和的,可他左边眉毛却在三分之二处断开,中和了那份温和显出几分凌厉与威慑。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本世子要你做我的男宠。”
纪砚尘气得苍白的脸颊涨红,被子下的手攥得紧紧的,青筋直跳。
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你!”纪砚尘几乎喘不上气,好半晌才咬着牙,“你莫非是在耍我?!”
贺成江懒洋洋看着他的每一个变化:“本世子为何要耍你?”
“我是男人!”纪砚尘咬牙切齿。
“我知道啊,不然也不是男宠了。”贺成江理所当然,末了还对他一笑,“你说是吧?”
要不是现在动弹不得,要不是如今他身体尽废,要不是床头没有利器,纪砚尘现在真的恨不得将眼前人一刀宰了。
他怎么敢说出让他做男宠这种话来的!
“看来你不愿意?”贺成江挑了挑眉,依然带着笑。
纪砚尘几乎咬碎了牙齿:“不愿!”
贺成江轻哼一声,他身体微微前倾,身前的银饰轻轻摩擦发出轻微的细响。
他收了脸上的笑容,那张脸忽然冷沉下来,淡淡道:“看来子规还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纪砚尘即便半身不遂躺在床上,也丝毫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他嗤笑:“什么处境?西启侯府的世子就是这么挟恩图报的?不知道你这些所作所为,侯爷清不清楚。”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