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矜笑了笑道:“我不知道伊纳思就是陆画师,当时我只是喜欢这幅画,便绣成绣品,今日想着陆画师要在国外办展,就把这幅绣品拿出来,没想到,竟然是陆画师本人的作品。”
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她早就知道伊纳思就是陆画师本人,今日拿出这幅画,不过是为了投其所好,增加胜算罢了。
陆画师拍了下手道:“巧了,这幅绣品,我从前也见过一次。”
宋云矜不解地看向陆画师,却听她道:“八年前开展后,我过了一年又去了一趟法兰西,在那个展厅里,就看到了你这幅绣品,当时我便有了把绣品与画作结合的念头。”
宋云矜同样有些惊讶:“这幅绣品完成后,我的好友帮我联系到展馆的老板,老板便把我的作品展了出来,也不过七天时间罢了。”
余老太愉快地说道:“这不就是缘分吗?一年之后,只展了七天还能被你遇上。”
“这些年我寻遍大江南北,始终未能有人的技艺似这幅画深得我心。”陆画师郑重地看着宋云矜道,“冉小姐,你可愿意为我国外的巡展再绣一副?”
“求之不得。”宋云矜颔首。
陆画师很是满意,看向宋云矜的眼神,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之后,她又看向唐绣羽,脸色倒是温和了许多:“我没有选择四小姐,倒不是因为你的绣技不行,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然,从根子上无法认同我的作品,又怎么能绣出传神的佳作呢?不过四小姐毕竟养在深闺大院,有这样的想法也属正常,只是下一次见到这样的作品,不要口出秽言,句句诛心才不失身份。”
陆画师的话中没有一句谴责之意,可是一字一句却像一个又一个耳光,打得唐绣羽面红耳赤,无比羞愧,甚至还生出一丝惧怕。
她没有想到宋云矜在这种境地下,竟然还可以反败为胜,夺走她握在手中的胜利。
更恨自己沉不住气,竟然着了宋云矜的道。
今晚上来的人虽然不多,可是能在余家小宴上谈笑风生的也都是沪上名门,这件事传扬出去,只会让唐家在二姐姐的丑事后再加了一笔。
姆妈若是知道自己接连败给宋云矜,必然会把她当成像二姐姐那样的废物。
然而现在的唐绣羽除了赔笑,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她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
现在只是定下人选,如果宋云矜被其他琐事拉着抽不开身,她再做出悔过的姿态,一切不就尽在掌握了么?
唐绣羽急匆匆告辞,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绕过余家的洋房,往后行了几步,便见到一座老式的小院落,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正蹲在地上,扒着泥土玩。
他就是余家的二公子,那个傻子余尹默。
唐绣羽看着他,冷冷一笑。
唐绣羽十分确定,宋云矜能够得到戚家的帮助,不仅仅是因为她和戚霜雨的关系,更是因为谢七爷。
徐庭告诉她,谢七爷今天下午还抱着宋云矜回徐记,足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密切。
如果,谢七爷不要宋云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