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严春华没有阻止,只是擦着眼角,作出虚弱状。
现在的她俨然是一副受尽孙辈欺负的老可怜,什么炸军营,运炸弹,跟她是完全沾不上边的。
而这些其实就是严春华提前安排好的。
从工人示威开始,她就提前在工人当中安插了自己的人,在必要的时候,跟她配合,按照她的意愿推动舆论走向。
现在不论宋云矜他们找出什么证据,她都咬死是伪造的,不论找到什么证人,都咬死是串供的。
总而言之,只凭她一张嘴反击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多出了几张嘴。
现在这个世道,不就是靠舆论致胜吗?
“冉小姐,你觉得呢?”威尔逊转头看向宋云矜,他当然不愿意谢悄失势,但严春华仅凭着几句话,就把场内的舆论调换了方向,也是令他很不喜。
“我觉得谢老夫人挺可怜的。”宋云矜的话让大家十分意外,她不理会众人讶异的目光,走到严春华面前道,“孩子残的残,死的死,孙子也成了太监,完全没了指望,一把年纪了,还要为没有办法传宗接代的孙子筹谋,真的很可怜。”
谢憬一听到宋云矜点到自己,大怒:“冉明姬,你这个贱人!”
严春华立刻按住谢憬,看着宋云矜叹了口气,温和道:“我知道你和阿悄两情相悦,他过世后,就想守着他的东西。你要是愿意,祖母愿意给你们举办冥婚,给你一个名分,你好堂堂正正地留在谢家,守着阿悄,成全你们的美名。”
宋云矜正要张口回应,余程风在旁边先一步笑出声道:“谢老夫人倒是打得好算盘。”
严春华转头看向余程风,目光肃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一,冉小姐和谢七爷本来就没有婚约,她完全不需要为谢七爷守寡,你却想利用此事,给自己添一道成全有情人的名声,其二,你本就因为先前的争执,对冉小姐恨之入骨,说出这番话,真的是为了成全他们,还是为了冉小姐背后的直系势力为你所用呢?。”
“余家主,我知道你对冉小姐有意,听到此言,未免受到打击,但你应该知道,感情不能勉强……”
“其三!”余程风根本没打算听严春华再说什么,抬高了声音道,“老夫人踩着一个死去的继孙的尸骨,吃继孙的人血馒头,为自己助长势力之事,恐怕根本没有想过,否决他人拿出的证据,不仅仅靠嘴,还得靠证据。”
“继孙”这两个字被余程风咬得极重,而经过余程风的提醒,一些被带偏了的人立刻拐了回来。
“说起来也是,冉小姐和余程风接连拿出了证据,可是谢老夫人除了哭哭啼啼说他们造假,却没有拿出任何行动。”
“不是说冉小姐的证据是伪造的,就说李局长因为兰贝尔医生的关系和冉小姐勾结诬陷她……”
“说起来,现在的谢老夫人也不是谢七爷的亲祖母,没有血缘关系,自然就没有什么情分,她这么利用死人,倒是理所当然。”
严春华的眉头一蹙,虚弱道:“你们准备了,串通一气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几道汽车的鸣笛声打断。
四辆车子停在了路口,四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从车上下来,大步朝人群走来。他们的手中都拎着一个包,神色肃然,一副专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