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一日,张玉来到了金州。
听辽王讲了主动放弃了继位一事,他不由得一阵唏嘘,听辽王讲到离京时的凶险,又看他顶着个秃噜瓢,不由得也是心惊肉跳,说了辽王几句。
“你真不该放弃皇位的。”
“如果不放弃的话,有内战的风险。”
“放弃了皇位,结果自己有了风险。”
“我一直觉得朱允炆是孺子可教,本来是想把朱允炆当接班人培养的。我支持他当皇帝,他支持我经营好辽东,来一个一国两制。”
“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历史上有几个让贤者有好下场,后世又有几个让贤者得善终?”
“但愿这次对明珠的船只做手脚,只是他手下狗腿子擅自作主。”
“万一是他使的下作手段呢?”
“事已至此,只有先让他三分,退守辽东。总不能因为这些摆不上台面的东西开战吧?”
好多事情辽王明明想得到,却不愿意面对。
见辽王都被整成秃噜瓢了,对建文帝还有些心存侥幸,张玉很快想到一个尖锐的问题。
“建文如果想现在收拾你,名正言顺。你想安心干什么事,恐怕难上加难了。”
“回来的路上我也在考虑如何和朝廷慢慢割舍。有时候大一统不一定完全是好事情,中央政权越是强大,越容易因循守旧,固步自封,还会在法统地位的加持下,一本正经地?杀他理解不了、接受不了的新事物。”
“万一他要强行借大一统削你的藩怎么办?你不可能公然对抗吧?”
“削藩确实占着大义。不过目前老头子还没死,他皇位未稳,想削藩也得三思而后行。”
“如果他变着花样,今天要削你一卫,明天要调走你一卫兵力,你怎么办呢?”
张玉提的问题越来越尖锐,直指人心,但也非常现实。
辽王思考了一会儿,双向张玉提出了自己的对策。
“那只能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几天我也想过了,我们可以变个花样,把兵力藏在预备役下面。”
“你没有喝酒吧?”
“你先将辽东各卫全部都加挂一个辽东某某预备役师的牌子,原有的预备役都改成巡防营,每卫只负责管理若干巡防营,野战兵力放在预备役师的下面。”
“这是什么操作?”
“卫所对朝廷负责,预备役对王府负责。朝廷要削某个卫,就把这个卫的牌子给摘了,要调走某个卫,就把下面的几个营的预备役送出去。反正应天离辽东远着哩,中间来回协调肯定费时间,累死那帮王八蛋。关键是我们要把师长、团长选好。”
“你这不跟北洋军阀打着保境安民的旗号,搞割据差不多吗?”
“这叫一国两制。能保一时,先保一时。在朝廷还没想好对策之前,只要我们继续发展好辽东,掌握天下财富和兵力精华,主动权仍然在我,朱允炆应该不会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