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对于宫里的太监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住所了,普通的太监宫女若是没有跟主子,都是住的低矮排屋,睡光线昏暗的大通铺,个子高些的,不论是站是躺,都伸不直腰。
而这院的太监都没有随身侍奉的主人,却也有像样的住所,拥有自己的房间。
被褚时钰抱进到屋里,柳如思再次问:“可以把我放下了吗?”
褚时钰略有不舍的紧了紧胳膊,终于是让她双脚着地了。
懒得吐槽这些细节了,柳如思略微打量了一下简单而整洁的房间,确认问:“刚刚那位是…小吉子?”
尽管知道她细致入微,但还是惊讶于她的敏锐,褚时钰点头道:“皇宫外非御赐不可豢养阉人,皇子出宫立府,通常身边的奴才便由其母妃统辖,但我与贤贵妃不和,让他留在景仁宫怕是命不久矣。”
柳如思蹙眉问:“你不是说,小吉子是皇上的人吗?”
瑞凤眼微垂,褚时钰轻声道:“鸟尽弓藏,小吉子的用处便是监护我,虽然一个太监轮不着兔死狗烹,但没了用处,死活皆无人问津。”
柳如思怔愣了一下,她始终还是无法接受人如草芥的价值观,但在权力的殿堂,却更易见人与人的地位差距,如天壤之别…确实,日理万机的皇帝,哪有闲心去在意一个小太监的命运。
感慨之后,杏目探索着瑞凤眼中隐藏的情感。
人是复杂的生物,当你在一个人身上发现越多不同、甚至是有些矛盾的面,便越能感受到,他是真切存在的。
就如原本是一幅骏马驰疆的水墨屏风,却突然看见,一匹黑马跃然而出,刚劲的马蹄将一颗脆弱的卵轻巧拨到路边的草丛中,以免这颗卵被践踏得粉碎…
你会心叹,啊,原来他不止是一副水墨画,他是如此的鲜活…
“三皇子殿下?”外头尖细的声音呼唤着。
“这儿。”褚时钰应道。
小吉子捧着叠得整齐的衣物进来,恭敬奉上。
“小的找来了给您和夫人的衣服,衣服都是新的,料子也是好的…就是小的不知您和夫人的身量,可能不那么合身…”
“无碍,放这儿。”褚时钰略扬首示意放在桌上。
小吉子将衣服放下,躲闪的看着褚时钰,似乎想说些什么…
“退下吧。”褚时钰冷淡打发道。
小吉子一滞,随即还是恭敬道:“是,小的去外边候着,殿下有什么吩咐,唤小的一声就行。”
小吉子倒退着出去,把门轻轻掩上。
柳如思扯出放在男装下边的女装,思维发散的吐槽,这衣服的叠放大约是有讲究的,就跟被子一样,寓意放上面的将下面的一辈子压住。
褚时钰拿过男装,转过身背对着柳如思更换衣服,虽然他们已经有过极亲密的接触,但还是单方面的…
已经打破的界限可以放纵些,更进一步的话,他还是想等到她情愿的时候。
他没看见,柳如思在后面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这人什么事都肆意妄为,偏偏把克制二字放这事上了!
本想试试仅是云雨巫山,而不缔结姻缘,是否……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