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思心头微颤,是啊,他一直是这样为她煞费苦心…
只是,她并不想要他不顾一切,生命中只有她。
上前环抱住他的腰身,依在他胸膛上,柳如思轻声说:“走婚不就是兼顾之法吗?我们可以相拥彼此,但又各自独立,没有缔结婚约,他人也不能以夫妻之责来要求我们吧?”
又来温柔安抚这一套!褚时钰心头嘀咕着,可也真的抗拒不了,情不自禁的就回抱住娇躯,顺势抱着坐在榻上。
褚时钰放软了语气劝道:“未来不一定就是我登高位,现在考虑也还太早。何必为了十年数十年后说不定的事,就否决普世的嫁娶,而选择惊世骇俗的走婚?”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柳如思开诚布公道:“何况哪怕不考虑皇位的问题……当下,你我也是在互相拖累,你牵绊于我,我也受制于你。”
所谓牵绊就是他心之所向!
然而已经说了一万遍,褚时钰也知道他们无法达成共识,闷声问:“你为什么觉得受制于我?”
小手撑在他坚实胸膛上,略微拉开些距离,柳如思又以你自己清楚的眼神看着他。
褚时钰微顿,想到太傅和左御史宴上质问的内容,接着又是一阵气恼!
“你还在计较要你出门带上人的事?我说了,京城并非一片祥和,上次出门遇上了多少不长眼的登徒子?”
柳如思柔声安抚道:“我知道的,这一点你已经退让到极限了,我现在也认同该有所防范,以免意外之后再来追悔莫及。”
褚时钰又舒畅起来,不解问:“你既然愿意了,为何还说受制于我?”
那可多了去了,柳如思尽量心平气和,但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缓缓从牙缝里说:“你拦截了女医馆的病人,对吧?”
神色顿时一僵,褚时钰讪讪道:“我哪有?女医馆不是有接待病人吗?”
“是啊…除了偶然自己撞上来的孕妇,就都是大户人家的贵夫人,贵小姐,知根知底的…病情也都简单。”
柳如思幽幽感叹般说:“虽然京城西边那一片是高门大户居多,可也有不少民居,怎么繁华的京城,就我家附近人迹罕至呢?”
知道瞒不过去了,褚时钰讪讪道:“那些三教九流的人,鱼龙混杂的,万一有什么脏病、恶疾…”
“这是作为一个医者所需要面对的风险,就像军人不能因为害怕打仗会死就当逃兵。”柳如思正色道。
可对他来说,她的安危就是比任何都重要!只是必定无法说服她,褚时钰妥协柔声道:“好,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改的。”
柳如思默然,依在他身上看着窗外,不置可否。
褚时钰以为她是接受了,接着轻声道:“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满,直接告诉我好吗?不必费尽心思的找其他方法,还认皇姑姑为义母…”
“唉…”
柳如思无奈轻叹:“你真的会改吗?若是跟你说了有用,我何必舍近求远?”
褚时钰一顿。
柳如思接着淡声道:“你说的改,大概就是以后多筛选出一些安全的平民病人,再放进女医馆,对吗?”
褚时钰一时哑然,就像他越来越了解她,柳如思也逐渐对他了如指掌…
“你无法真正改变,而我不会放弃夺回应有的权力,所以我只能寻求外力的支持,迫使你放开以爱为名的囚禁。”
柳如思正色道:“还记得我们在荧州城,河庙镇鼠疫爆发时,我想去抗疫而对你说过的话吗?”
“如果你一定要限制我的意志,那么我必将竭尽全力摆脱你。”
“现在依然如此,在感情上,我是愿意尝试与你相守。”
杏目中透露出坚毅,微扬起的下巴好似在宣战!
“但除此之外,我依然是独立的个体,且永远会寻求自由!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尝试,飞出你编织的金丝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