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苏禾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看到眼前是一栋破旧的老房子,周围杂草丛生,显得荒凉而寂寥。明明是夏日的午后,这里却有些冷的瘆人。
这就是苏禾的老家,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苏禾的嫂子提到的那颗老树,长在这个老房子的正西侧,正好被院墙包围。
院墙上了很大的铁锁,已经锈迹斑斑,很久都没有人回来过这里了。
“你有钥匙吗?”我问盯着院子出神的苏禾。
她说:“没有。”
我瞥了眼苏禾从她嫂子家里拿出来的那把菜刀,又看了眼那把铜锁,率先走下了车。
我步伐坚定地走向所在门上的那把铜锁,一下又一下的往铜锁上挥砍。
刀刃和铁锁交接时产生的震感,传到了我身体的各处,又麻又疼,但我还是在用尽全力劈砍,我要帮苏禾劈掉这把捆了她三十多年的锁。
吧嗒,苏禾刚刚走到我的身边,这把锁就被劈开了。
我扭头冲着明显有些难过伤神的苏禾耀武扬威地挥了挥已经卷刃的菜刀:“钥匙没有菜刀好用,能吓唬人也能劈开门。”
苏禾冲我比了个大拇指,接着用脚大力的将门一脚踢开,我们走进了这个杂草已经有小腿那么高的院子里。
苏禾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存放干活工具的茅草房,从里面拿出来一把锄地用的锄头。
“苏禾,我帮你吧。”她今天已经足够崩溃了。
她态度十分坚决:“不用,让我自己来。”
她扛着锄头,目光十分坚毅地走到了树底下,狠狠地挥动了起来。
我知道,她这是在刨去自己和这个家的联系,刨掉自己身上背负已久的黑暗。
我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整个院子十分安静,只有烈日炎炎下苏禾一下一下地刨地声。
我本想随意地找个阴凉的地方等苏禾找出来骨灰,结果就在我转头的间隙,忽然发现,在院墙的一个缺口处,有一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啊!”
我发出了一声尖叫,贯穿天际!
“黎昕,你怎么了?”
苏禾扔下锄头,看着我被吓到闭眼,赶紧过来询问我发生了什么。
那双眼睛太恐怖了,怨毒的丹凤眼,就那么带着赤裸裸地恨意,在缺口处死死地盯着我。
听到苏禾过来,我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惧,还是不敢睁眼:“苏禾,院墙外有人!”
“哪里有啊?没有啊!”
没有?
我慢慢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挪向了刚刚院墙上的那个缺口。
确实,是镂空的,那个缺口只有院外空旷的风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很确定,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