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休顿时悲从中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姑母闹出来的事情,我肯定要找你们,你是不知道,这一路有多么艰难,那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被人冷嘲热讽还算是轻的,就怕上来揍我,你看,我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那都是淤青啊。”
秦休撸起衣袖,那细皮嫩肉的跟个女人似的,上面确实是有几道红色印记,异常显眼。
“本以为到了明京会好一点,谁知事与愿违,在我问路的时候,不小心泄露了咱们的亲属关系,于是去哪都受人白眼,没办法,后来我问路的时候,只能骗他们说是找方府寻仇的,这样人家才愿意为我指路,你说这算什么事嘛。”
对此,方孟只能表示同情。
“对了,借我十两银子。”
“你难道又要去寻花问柳?”
秦休一脸苦逼道:“我跑的时候,把人家的铺子给撞了,我没钱,就只有把玉佩押在那里,十两银子是赎回玉佩的钱。”
方孟是对自己这位表哥无语至极,看来这一路还真是没少吃苦,连贴身玉佩都能押出去。
“给你三十两,省着点花。”
秦休笑道:“多谢表弟,放心,等我赚钱了,我一定加倍还你。”
“行了,你还是收拾一下自己吧,赚钱的事情以后再说。”
方孟感觉秦休就是一个二货,只比李若格好一点。
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马大哈。
贡州距离明京城有一千一百多里,他就这样莽莽撞撞的跑了过来,幸好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事,不然的话,真是要疯了。
秦家在贡州市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秦休的爷爷也就是方孟的外祖父,以前也是一位官员,而且还做到了贡州刺史一职,贡州是中州,正四品上的官阶,比没有升官的方若臻还要牛逼。
不过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告老还乡,但听说他的身体还很硬朗。
他在贡州经营多年,已经与贡州休戚相关,若是要将秦家发展起来,只能迁居于此。
如今的秦家,有经商做贾的,也有入朝为官的。
秦休的父亲,方孟的大舅,便是在贡州任职,他的官职不高,只是一名正六品上的长史。
而秦家经营的,是造纸生意。
秦家的造纸生意做的很大,遍布整个贡州。
但做的只是普通的宣纸,上好的五云纸没有秘方是做不出来的。
凭借垄断整个贡州的纸张行业,秦家是赚的盆满钵满。
也让秦家成为贡州的大家族之一。
方孟对秦家的了解很少,这些信息还是他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零碎。
让秦休跟自己一张床是不可能的,方孟吩咐叶天喊上几个人先将床给搭建起来,然后拿上崭新的褥子铺好,就是一张床了。
秦休将身上洗了两遍,才将将能入眼,在方孟要求洗第三遍的时候,他打死都不洗了,胡乱擦拭了身体之后,直接上床睡觉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疲惫,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没一会就响起了他的呼噜声。
方孟吹灭蜡烛,躺在床上想起了今日的事情。
他对于破案并没有什么兴趣,宋安平一事,对于他来说,只是在大理寺这些时日中的调味剂,否则让他在狱中做一名兢兢业业的狱卒,他真的会崩溃。
以前上班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主,喜欢到处乱逛,导致被扣了不少钱。
公司那么大,都无法抑制方孟的对自由的向往,这个无趣的监狱怎么可能让方孟真的安安稳稳待着。
相比之下,还是破案比较有意思。
经过方孟的深思熟虑,方孟能得到以下几个疑点。
第一,此案的凶手虽然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宋安平,但其中定然有不为人所知的隐情,而且与郑巧儿有很大的关系,或许这个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就是解开案子的关键。
第二,宋安平的儿子去哪了?虽然郑巧儿死了,那也不是他失踪的理由,据宋安平所说,他的儿子才不到十岁,不仅身体羸弱,还伴有痴傻,根本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动机。
很明显,虽然是亲家,但两家积怨已久,即便是宋安平的母亲是因为三个大舅子而离世,作为儿子的宋安平也没有对郑家出手报复。
如今过了十几年。
为何忽然要将郑家九口全部灭口?
而且,以宋安平的性子,他绝对干不出连幼童都不放过的恶事。
但是他手中的讯息太少,所以这些种种疑问,还需要到案发地吕州实地调查一番,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