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很大,除了颜修勃睡觉的床之外,就剩下书写工具。
“天呐,这么多。”
“这……得有三十多幅吧,而且全部都是闻所未闻的诗词。”
“你们看,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那日诗会传出的诗句,配上华美的瘦金体,简直是美不胜收。”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作出如此旷世之作。”
“才情第一,据传国子监的舒羽胸存无双才华,但是在我看来,方公子比之还要强上一筹。”
“方大人,不知令郎可否割爱,一幅墨宝八千两银子,本官绝不讨价还价。”
此话一出,所有人眼前一亮。
“我也要一副。”
“不就是八千两,我就算砸锅卖铁,也给方公子凑齐,不知方大人可否做主。”
“我不要多了,只需三副,两万四千两银子立即遣人送来。”
“易大人,你为何要狮子大开口,若是你独享三副,其他人分不到怎么办?”
“我易家不缺钱,缺的是这种镇族之宝,只要能买到,花再多的钱,我也乐意。”
“你简直是不为人子。”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见人群开始吵闹,方若臻这才说道:“这些都是孟儿闲暇之作,一概不外流,希望诸位大人原谅。”
“方大人,能否与方公子商量一下,我愿出高价。”
“抱歉易大人,这么久,你应当没有听过孟儿出售过自己的书法。”
易大人一脸遗憾的叹道:“的确没有。”
方若臻笑道:“多谢诸位大人对犬子的抬爱,请大家随意观摩,不过不要再提售出的事情了。”
“可惜……可惜啊。”
蒯正神情闪烁,拉着方若臻就要说话,却被心细如丝的王仁章瞧见,也走了过来。
二人共事多年,对于蒯正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王兄,你这是?”
蒯正见王仁章紧紧跟随,心中一突,这老东西,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就是甩不开。
“过来听听。”
王仁章笑笑,也没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
蒯正无奈:“那你就听着吧。”
方若臻一脸疑惑:“不知蒯大人寻下官所为何事?”
蒯正笑道:“听闻方公子被选入了参加文会的名单?此事是否为真?”
方若臻点点头:“是皇上钦点,下官也没想到。”
“那就好,”蒯正笑的跟一朵向日葵似的。
王仁章心念急转,忽然说道:“难道你想要亲自领衔众学子参与文会?”
方若臻闻言,立即睁大了眼睛,连忙劝道:“蒯大人万万不可,只是一个文会而已,怎么能劳烦您的大驾。”
往届文会,大风最多是派遣一名礼部侍郎前往,就连尚书都没有过,更何况是堂堂一位仆射。
若是蒯正真的亲自出动,那这是历届文会,绝无仅有的先例。
蒯正被猜中了心思,也不隐瞒:“其实,皇上有意让刘尚书作为领队。”
“此次为何会如此大张旗鼓?”方若臻不解问道。
蒯正深知方若臻并不是外人,便道:“方大人有所不知,我大风派往武宁的细作传来消息,武宁军方——有大动作。”
“那与此次文会有何关系?”
王仁章提醒道:“方大人,还记得那日令郎所言?”
方若臻震惊到:“孟儿曾言,武宁在三个之内会进行吞并东卫的行动——难道……”
王仁章赞叹不已:“是的,令郎的预测是对了。”
蒯正也不吝赞扬:“令郎真是一个鬼才,早在一月之前便能预料到武宁的军事行动,当时我等还以为是小儿之言,对此嗤之以鼻,并未放在心上,但事实却是给了我们一记响亮的耳光,真是令人羞煞愧煞,枉我等自诩看清天下局势,却没想到,竟是井底观天,鼠目寸光。”
“那——既然时局即将变幻,皇上身边还需蒯大人出谋划策,您若是跟去,岂不是因小失大?”
蒯正拍了一下方若臻的肩膀:“若是论出谋划策,你是公认的朝堂第一,我与王兄还有张拒大人都不如你,所以,只要你在皇上身边,我在与没在,都无伤大雅。”
“那也用不着您亲自前往吧。”
“需要有一名身居高位之人亲自跑一趟东卫了解其中内情,并且提前告知东卫关于武宁的动向,而武宁之事只有几人知晓,皇上、张大人、王兄、关将军,还有你我,一共六人,皇上自不必说,张大人身为尚书令,绝对不能走开,关将军倒是会随行护卫,但他毕竟是一名武将,你是大理寺卿,更是皇上的谋士,需要坐镇大风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变,你决不能动,所以,只剩下我与王兄二人,正好,礼部属我管辖,我也算是身居高位,所以,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听到蒯正的解释,方若臻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王仁章嗤笑道:“你这老匹夫,不过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至于其他的,都是顺路。”
蒯正却道:“礼部归属我管辖,理当是我出使。”
“你愿意去就去吧,我也不与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