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为了防备金阳抢夺,方孟直接塞进怀里。
“这是我的。”
“不,”方孟摇头:“这是我的,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你干什么了?你只会吃。”
金阳自知理亏,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可以抢救一下:“但是这个罐子是我的。”
“等吃完了,我还给你,绝不会磕着碰着……”
金阳愤愤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发泄憋闷。
当他们抵达宫门外,只见一条长龙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这么多人?”
金阳异常诧异。
“连我们都可以参加,你觉得还多吗?”
方孟道。
少卿是实职,在明京城确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按照品级来看,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上面还有很多散官和勋爵。
这些勋爵有的是祖上世袭,也有皇亲国戚,哪一个都不好惹。
幸好,因为马车不能进入皇宫,只需检查入内的赴宴者便可,这就大大减少了守卫的工作量。
没多久就轮到方孟四人,他将四张名帖递给了守卫。
守卫仔细检查了一番,当看到方孟的名帖之后,神色明显变了。
“方孟,方大人之子,”守卫语气不善,恨恨的看了一方孟,最终还是不得不放行。
见他的反应,方孟一脸无奈。
这倒霉爹,名声真是臭大街了,连皇宫守卫对他也竟然如此憎恶。
不用人带路,跟着人流而去,很快就看到了宫宴举行的地点。
“我去,这么大。”
龙门镖局与这个地方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光禄寺的人做事倒还算是比较周全,走,我们的位置是那边。”
座位按照各大机构来排位的,大理寺的位置在左手边的中间。
大理寺卿怎么说也是九卿之一,从三品的朝廷大员,却被安排在这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可见这次宫宴的规格之高。
作为大理寺的二把手,方若臻和金景的位置紧随大理寺卿之后。
没在最后面,方孟等人身后,则是几位寺丞的亲属。
很可惜,方孟深居简出,与这些人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可是他不打招呼,但耐不住有人主动。
“方兄,金兄,二位最近可好?”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方孟异常无语,还真是狗血桥段上演,尼玛真来找茬的了。
周知,方孟和金阳在长月书院的同窗。
吏部尚书周固的第五个儿子,此人在书院的时候就与方孟和金阳二人不和。
原因很简单,这货喜欢装逼,但方孟二人最不吃他这一套,这让他非常没有面子,再加上金阳的文采斐然,深受书院夫子的喜爱,在妒忌心的驱使下,他是怎么看二人怎么不爽。
少年人的意气之争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户部尚书是正三品,距离大理寺所坐位置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周知一直盯着这边,所以当方孟一行人抵达时,他便发现了。
“能吃能睡,很好,”方孟随口道。
金阳干脆没理他。
周知不以为意,金阳的性子他一清二楚,喜怒之情溢于言表,没有心机,他对金阳道:“看来金兄还需学些礼数。”
“你的礼数学的也不怎么样。”
金阳反唇相讥。
周知就怕金阳不接茬,只要接茬,他就有办法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我等作为同窗,主动来此问好,不知金兄还有何不满意的?”
“没看见我们不欢迎你吗?装模作样,令人厌恶。”
金阳一直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主。
周知扇子故作潇洒的打开:“你和方兄皆是我的同窗好友,日后还需同舟共济,互相扶持,如今我如此诚心而来,金兄此言岂不是让人寒心?”
“你要寒心一边慢慢寒心去,别打扰我们。”
真诚才是必杀技,金阳都要将讨厌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周知脸色铁青,只是碍于这个盛大的场合,他也不好发脾气。
对于周知,金阳和方孟从他们的父亲的口中了解不少隐秘。
此人别看年龄还小,却是一个十足的小恶魔。
仗着周家的权势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就在上月,还做出强抢民女的恶事,若不是周家强行将此事压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
一个女子的清白,只值二十两,而那户人家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谁让周家是他们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若是不接受赔偿,以周家的霸道,他们一家都会受到凶猛的报复。
民不与官斗,这是刻在百姓骨子里的教训。
“金兄还是如此直爽,”周知原本是要发泄怨气,岂料在金阳的三言两语之下,胸中积蓄的怨气竟然还多了一些,这让他对金阳恨得咬牙切齿。
“娘,这里。”
金阳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周知,向远处挥手。
一名温婉的妇人款款而来。
方孟打掉李若格手里的点心:“长辈来了,要懂礼数。”
相比之下,苏静舟就让方孟省心多了。
三人对着金夫人躬身一礼:“见过夫人。”
金夫人慈爱道:“不必多礼。”
她细声细语的对着方孟笑道:“方孟吗?”
“正是晚辈。”
“我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此时也无法出门。”
对方这是感谢自己赠予的红烧肉,治好了她的厌食症,方孟心中明白。
“夫人言重了。”
“好孩子,都坐下说。”
周知见状,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金夫人对方孟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直拉着方孟交流美食。
过了一会,远处皇帝陆正年带着文武百官出现。
方若臻和金景也终于落座,坐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头,不用想,此人乃是大理寺卿莫弈。
莫弈身边是一对年轻男女,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像是子女。
不过方孟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只是脑中过了一下,便没有放在心上。
高台之上,陆正年端起酒杯说了一通君臣同心的话,然后所有人举杯饮酒。
当然,这仅限于君臣之间,大臣的家属还没这个资格与皇帝同饮。
与陆正年同坐高台的,还有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
方孟猜测,那便是皇后。
随后,一队女子出现。
与此同时,舞乐同起。
方孟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有意思,他只是一个低级趣味的人,什么都不漏,他可没兴趣看。
李若格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顾着对付矮桌上的点心。
倒是苏静舟看的津津有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至于金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金夫人提醒了一句,但被他当做耳旁风,金景却没有那么温和,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好好的,别给我丢人。”
金阳委屈巴巴的撇嘴,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现场君臣同乐,一片和谐的景象。
但这个世界总是不缺扫兴的人。
一曲作罢,坐在下首的一名书生模样的文人站起身来,恭敬的对陆正年道:“皇帝陛下,外臣认为,此等风月之事,欣赏便可,不宜过多。”
对于此人,陆正年并无好感,但对方是使臣,他需要拿出自己的风度和礼仪出来,心中虽不喜,但还是露出微笑道:“张使有何建议?”
“外臣观在场的武将不在少数,不如来一次比武助兴,皇帝陛下以为如何?”
陆正年心中愤怒,此前的三场比试全没,竟然助长了武宁国使团嚣张的气焰。
但他清楚,在场的武将虽然强,但无一人是江隆棠的对手,可是若拒绝,又堕了大风国的国威,他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那名文人见陆正年犹犹豫,又添了一把火:“若是皇帝陛下有所顾虑,江将军可以不用武器。”
此话明摆着轻视在场的所有武将。
武将大多数都是火爆脾气,如此羞辱之言,又有几人能够忍受,当即就有一人站起身来:“皇上,末将丁开远愿与武宁使者一战。”
此人乍看约六十岁左右,长相凶悍,虽没有身披盔甲,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猜出,年轻时候,定然也是一员猛将。
方若臻及时对方孟等人解释:“此人乃是月国公。”
月国公丁开远。
方孟了然,他听说过此人,是名扬天下的名将,但他的优势并不是武力,而是军略,恐怕不是江隆棠对手。
陆正年又何尝不知,但有人主动迎战,他也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只得叹道:“准。”
虽然丁开远勇气可嘉,但无奈实力相差过远,没几下就被江隆棠击退。
丁开远羞红着一张老脸,低着头回到位置上。
陆正年虽然对他不抱希望,但也没想到当年纵横沙场多年的猛将竟然如此轻易落败。
丁开远下场后,一名青年挺身而出:“关鼎请教。”
方孟等人自然是不识,好在方若臻就像是有求必应的小艺:“关盟大将军次子。”
但关鼎实力有限,虽然支撑的比丁开远要多几个回合,但也毫无悬念落败。
眼看江隆棠连胜两场,激起了其他武将的血性。
一个一个上前挑战,结果接连六人,全部失利。
此时已经不仅是陆正年面色如墨,在场的大风朝文武百官尽皆情绪低落。
被人一串八,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