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历经千辛万苦考取的证书在这里是用不上的。
可若是去杭涛的公司,她也知道,她的水平不足以支撑财务总监的位置。杭涛投来橄榄枝,完全是冲着人情。她这个人向来都有自知之明。
她倒是不担心在杭氏的工作不能存续,可现在考公越来越难,万一有一天,在她辞去公职之后,她发现自己不能胜任大公司亦或是事务所的工作,再想走回头路可是不太容易了。她听说,如今省考的难度加大了不说,好些大学生从大二开始,就定下了考公的方向,暗戳戳地下了三年功夫,和这样的学弟学妹竞争,她心里已经没有胜算了。
眼下,在审计局,她占了天时地利人和,除了挣的少点,业务面窄点,也很难说有什么不好。
放眼望去,就业环境又各种不好。
就在前几天,她听在老家当医生的高中同桌古梦泽说,他们高中同学林川,学的是理工科,研究生毕业之后就在大厂996,压力很大,年纪轻轻就各种病患,最终跳槽。
之后找的工作,待遇较之前的会好稍稍好一点。一个月工资高个几千元钱对普通人日子就是很大的改善了。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之前,林川被之前那家公司起诉,理由是在他在入职时签了一份竞业协议,按规定,他在离职两年内不能服务于相同行业。原公司向他索赔120万元。林川以自己只是普通职员,不是核心技术岗位为由驳回,可似乎是收效收微,怎么裁定目前还没有定论。
学中文且一毕业就进入体制内的曲知遥对无差别竞业这种事情孤陋寡闻,初次听到,很是震惊。因林川是读研之后再就业的,进入那个大厂工作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两年之间,怎么就沦落到被要求索赔一百多万的地步呢?
古梦泽讲到此处,叹气道:“他的老东家,还义正辞严地说,虽说是两年内不让林川在同行业内工作,可也没有断了他的生路,每个月还发补偿金。可一个月只有2600元,在一线城市生活,怎么能够?而且,林川的爱人刚刚怀孕,双方家庭都一般,谁都不能伸出援手,你让他们一家还有未出世的孩子怎么活?知遥,要不是林川讲了这些血泪史,咱们在小城市旱涝保收的人哪里知道世道艰辛?”
曲知遥坐在车里,古梦泽的话就在耳边炸响。
她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越想越没有主意。她感觉自己最近都在做选择,刚做了一个,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她的原生家庭还不如林川,情况其实没有比他好太多,她更不敢选错走错。
想了一会儿,她有点头疼,也没有什么头绪。索性就先不想了。
……
她下车的时候,不自觉地看向车里系着那枚平安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摘了下来。
她随手从车内翻出了个信封,这还是季晓父亲去世时,她为了随人情,特意从单位拿出来装现金用的。她将平安扣装在信封之后,又将其留在车内。
事情太多,能解决一件是一件吧。
次日是周末,下午的时候,曲知遥拨通了苑明皙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