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苑明皙的记忆中,姜陵这样直截了当地寻求帮助还是第一次。可是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有能力解决姜陵的问题,但还是说道:
“你说说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有一家客户,是上京旭辉集团在江城的分公司,负责人是集团的太子爷徐子峰,我们已经合作十几个年头了,可以说相互之间都很是信任很是了解。你也知道我这人比较滑头一点,再加上开门做生意为了留住客户,也会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我们出具的审计报告,在一定程度上是迁就和迎合这位太子爷了。我原想着,他们家徐老爷子都一大把年纪了,就这一个儿子,迟早也是要接棒的,多讨好讨好他对以后开展业务也有帮助。而且,这么操作已经十几年了,都没出过什么岔子。可是现在却起了风波。”
“怎么会这样呢?”苑明皙皱起眉头,这个理由他早就已经想过了,可是他并没有想到情况是这么复杂。
“具体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苑明皙追问道,希望了解更多细节。
姜陵叹了口气,解释说:“徐老爷子在两年前再次结婚,迎娶了一个年轻许多的女子。婚后仅一年,她便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使得原本的太子爷不再是独生子。原本我也没当做一回事,毕竟徐老爷子都将近八十岁了,就算有生下小儿子,又能怎么样,那个小婴儿长大成人至少还要二十几年呢!可是怎奈那位小妻子不断在徐老爷子耳边吹风,势要将那位太子爷扳倒,而太子爷自身的生活作风也不检点,经不起推敲,整个人都陷入了被动。结果,徐老爷子对太子爷失去了信任,不仅严厉斥责他,甚至还彻底审查他的账目。唉,怨不得的汉武帝当年处死钩弋夫人时,说过少主年小而其母年壮要生祸端, 我现在终于深刻领悟到了,五十多岁的太子爷居然在老爷子跟前一点面子都没有了,还不如一个认识不到三年的女人,他当年总是抱个这个儿子宠过这个儿子的吧,世上的事情还真是没有办法说。”姜陵越是诉说,越是感慨。
“苑老大,你多年受姜阿姨言传身教,也是半个业内人士,应该清楚我们这个行业并没有明确规定事务所必须要定期轮换,我们的生存压力大,独立其实也不太强。你有所不知,现在在江城,我们事务所之间的竞争是多么激烈,这么巨大的压力下,有一些事务所采取不惜采取低价策略来招揽客户,旭辉这样的大客户,自然有很多人虎视眈眈,我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去维护和他们的关系。若是没有这份眼力见,我这生意也就不要做了。其实话又说来,即使旭辉选择与其他事务所合作,同样可能会面临类似的问题。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们主观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旭辉对我们的工作方法和工作流程都有了很深刻的了解,也难免会发现会发现我们在执业过程中出现的漏洞,要是存心利用这些漏洞来进行财务舞弊行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你们主观上已经让人找到了把柄了,过分强调理由也无济于事。”苑明皙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姜陵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苑老大,你批评得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事实是,无论如何,我们确实存在疏忽和侥幸心理。尽管我们已经尽力收集一切有利于我们的线索,但情况却越来越糟。我根本掌控不了事情的走势。”
“那么,现在旭辉要怎么样?是否打算终止与你们的合作呢?”苑明皙继续问道。
姜陵摇了摇头,语气越发沉重起来:“要是单纯终止合作还好些,徐老爷子对此事极为愤怒,甚至扬言要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苑老大,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我的声誉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恐怕以后在这个行业就难以立足了。”
“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恐怕,爷爷那边也没什么好办法。”苑明皙为难地说,旭辉集团在上京,子公司又在江城,完全是他接触不到的地方,他将所有相熟的关系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发现根本没有能用上的。
而爷爷退休太多年了,余威已经不在。
“不是要求老爷子,是让你和小曲说一声。”姜陵终于开口说出,他说出这句话其实也很不好意思,之前,他经常泼曲知遥和苑明皙的冷水,总是觉得自己的好兄弟找个这样的女朋友,受了很大的委屈,哪里会想到如今在紧要关头,却要开口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