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白虫的原因,下的蛋要比镇上卖得大。
基本上每天都有鸡蛋收,不像村里其他人家,隔一天下个蛋或者隔几天下个蛋。
季温禾说道:“吴婶,去我家吃点。”
“不了,我在家吃过了。”吴彩凤看着东边,“你回家吧,我再去转转。”
“好。”
要是牛桂兰,她才不敢吆喝人去家里吃饭,因为她不会客气。
兰秋华和王二凤叮嘱过,叫谁都别叫她。
正当她转身回去之际,看到一个拄着木棍的身影出现在房屋西侧。
是沈树桩。
他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出来了。
季温禾转身上山,和他没什么话好聊的,不想特意过去打招呼。
“爹,你干什么!”
一声带着怒气地叫声,引得她回头看去。
只见沈树庄正往西边山上走,沈良在后面小跑着追上去,后面还跟着苗招弟。
离得近的几家都出来观看。
兰秋华站在院门,瞥见她在山脚下,快步走过去,问道:“他们家怎么回事?”
季温禾摇头:“我也不知道,吵架了?”
看着挺像的。
一个死命要往山上去,一个死命拉着不让他走。
“我们过去瞧瞧。”
沈平从屋内出来,走上前:“怎么回事,树桩,你们有话好好说,大晚上的山上危险,快下来。”
苗招弟抹着眼泪,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两父子也沉默着,谁都不开口,看得人干着急。
兰秋华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苗姐姐,这是怎么了,有话咱们回家说。”
“就是,回家好好说,一家人怎么还说起别扭来了。”沈平附和道。
这时,沈榕山推着独轮车和沈元山回来了。
季温禾连忙跑过去:“沈大哥,你快去看看,他们家似乎出了什么事。”
他放下推车,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你们先回家,吃饭不用等我。”
“苗姐姐,回去说,一会儿人多起来,让人瞧了笑话,走回家去。”
兰秋华硬拉着她往回走。
沈平上前拉着沈树桩,沈榕山拉着沈良去了不远处。
“良大哥,家里怎么了?”
他随意的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吵了几句。”
“什么事吵的?”在他旁边坐下,拔了一根野草,放在手里缠绕,“因为桩叔?”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榕山,从我爹的腿断了后,我一直感觉到背上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
“今天娘在饭桌上提了一句娶亲的事,我说这辈子不找了,一个人过。”
“然后说着说着,不知道哪句话不对,爹猛地拍下筷子。”
拿着一旁的木棍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就往山上走。
“他说他死了,我和娘就轻松了。”
如今能说心里话的,也只有他了。
沈榕山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过了好半响才说道:“这么久了,桩叔心里对你还有怨吗。”
算算时间,差不多快有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