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车祸原因已经查明，跟钟浅音没有关系，就是那个货车司机疲劳驾驶，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林鑫试图让焦燕认清事实。

  焦燕骤然推开林鑫，凶狠地瞪着他，眼中满是怒火，“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女人？到现在你还护着她？”

  “好好好，我们不提她了。”林鑫看了看时间，神色略显焦急，“燕子，公司还有很多事，我不能离开太久，你要按时吃药，不要耍性子，知道吗？”

  焦燕再次抓紧了林鑫的衣服，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不！我不让你走！你走了以后就不会回来看我了！你不许走！”她的声音带着绝望和哀求。

  林鑫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好吧，我再陪你十分钟。”

  “不！我要你一直陪着我！”焦燕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情绪越发激动，如今林鑫已经成为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没有林鑫的日子，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痛苦难熬，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无法自拔。

  “好，我不走。”林鑫表面答应得好好的，可待在焦燕床边，他的眉头紧锁，不断地叹着气，哪怕叹气声很轻，但仍旧让敏感的焦燕清晰地感受到了。

  回想起以前，只要焦燕一声令下说往东，林鑫绝对不敢往西，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林鑫也会绞尽脑汁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可焦燕自己也心知肚明，当初林鑫家里可谓是一穷二白，虽然他的成绩出类拔萃，在学业上表现出色，但每每在同学们面前，他那颗努力隐藏好的自尊心，总是会被现实无情地摔碎。

  最穷苦的时候，去食堂吃饭，他只打最便宜的米饭，连一份简单的菜都舍不得买来吃。

  也许是同病相怜，当他看到钟浅音被钟贺菲当成狗一样随意使唤的时候，他逐渐感受到来自钟浅音那双凝视的目光。

  也正因如此，林鑫才会意外地收到焦燕的关注。

  人在穷到了极致之后，忽然间遇到以爱的名义进行的“施舍”的时候，根本就顾不得什么所谓的自尊心了。

  他极度渴望摆脱这种困苦不堪的日子，脱离那令人压抑的穷苦阶级，哪怕为此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也丝毫不会在意。

  从那以后，他就不断地磨练自己的忍耐力，不管焦燕如何任性胡为，如何蛮不讲理，他都能毫无怨言地照单全收。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逐渐忘记了，自己到底是真的爱着焦燕，还是仅仅为了她所能提供的物质财富。

  看着熟睡的焦燕，林鑫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不管焦燕变成什么样子，她那暴躁任性的脾气就摆在那里，永远都无法改变。

  只有不在焦燕身边的时刻，林鑫才能够真切地感觉到空气是自由的，身心是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