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持反对意见的人,这会子也不敢硬刚了,生怕范伯清真的把他们单独留了下来。范怀仁是文人,对族人多是关怀为主,态度比较温和,能耐下心来听他们的诉求。但是下一任的族长范伯清却是由文转武,行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在流放地时候,这样的族长很大程度上保存了他们的实力,可如今要回到祖宅,那一些老顽固未必就服管,无理也要搅三分。偏偏范伯清不吃他们这一套,搞得族里有些人对他是又怕,又恨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还是警醒一点吧。就剩最后这么一段路程了,忍忍就过去了。真要遇到雪灾,我们这些老骨头恐怕真的挺不过去。”范怀仁主动替儿子打圆场,将人安抚住了。
等人都走了,范怀仁对大儿子说:“你呀,把脾气收一收,威州府不比边关,收敛一些吧。”
范伯清没有说话,但紧抿的嘴角显示着主人的不悦。
“哼,有些人想死,哪能怨大哥不拦着?”范季淮替自己大哥打抱不平。
这一路上他们哥俩又管吃又管喝的,还时不时地提防敌人,已经够累的了,偏偏有些人不知道好歹,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要他说有些人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族人折腾的这点事,在范伯清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对乔欣一家,他却说起了自己的打算,“父亲,她的话已经应验一次了,这次由不得我不重视。就凭老夫人的本事,这家人,值得交好。”
“等到了威州府咱们就当多照顾一二吧。多观察观察,若是人品不错,为父打算再收一个徒弟。”
“你说是乔云清,父亲,你看好他?”
“嗯,人难得聪慧,但是为父和他相处不似长幼,反而像是同僚共事,这个人为父居然看不透,看看再说吧。
范家父子的这番谈话,乔家人并不知晓。乔欣也果然如她所说,换马,换车,片刻都没有停歇。
终于,在离威州府五十里的时候,大地进入了急冻模式,天空下起了各种东西,道路变得又滑又硬。
车上的老人和孩子有一半都生病了,还好有乔欣提供的注水版特效药,才让他们坚持到了现在。
但是,最后一段路程仍旧走得无比艰难,人马时不时地摔倒,食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要不是乔欣前期购买了大量的食物,他们早就粮尽弹绝了。
终于,在天黑之际,他们看到了威州城墙,所有人都激动地哭了起来。
范怀仁扶着风雪中迎接的老仆,哆哆嗦嗦地沿着官道慢慢地走进城里。望着熟悉的城墙和不远处的一草一木,他激动地直落泪:“终于到了,没想到老夫还有重回故里的一天!”
乔欣受不了这份墨迹,搓搓冻僵的手指,一扬马绳,朝还在哭唧唧的范怀仁扬声打个招呼道:“老爷子你慢慢看,我们先进城投宿了。”
范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