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冠鸣望了一眼趴在地上,毫无尊严的李桑兰,心中悲痛万分,无尽的自责侵蚀着她。
身为她的朋友,李桑兰非但没从她那里得到过任何好处,反而还一直被她连累。
都说朋友之间的情谊是礼尚往来,可她却欠李桑兰太多太多。
她拉着哭腔,眸中泪光闪烁:
“独孤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骨折了,这么多衣物根本就……”
“那你的小姐妹就只能等死了!”
独孤夜冷冷地打断她,一双狭长的眼眸深如渊谷,唇角挂着一丝残忍。
这一瞬,路冠鸣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那个他。
那个阴狠毒辣,嗜血杀戮,有着变态嗜好,喜欢逗弄人性命的大魔头。
那个还未认识她,还未与她相爱,冷血无情的无影宫宫主。
那个仇视女人,从不相信情爱,也永远不想沾染感情,注定会孤独一生的怪物。
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
冰冷阴鸷,晦暗无光。
之前的那个他又回来了。
还没等路冠鸣反应过来,独孤夜就下令让那些活死人动身。
她看到这群变态的男人将李桑兰团团包围,迫不及待地……
接下来的画面惨不忍睹,简直是无法直视……
她耳边充斥着李桑兰痛苦的叫声和男人们兴奋的低吟,还有一些难以言表的声音。
独孤夜则神色淡然,表情如常,就好像这劲爆的画面与他毫无关联。
“还不去洗吗?”
他瞅着路冠鸣,幽然提醒。
她抹了把眼泪,瞪向他:“独孤夜,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
路冠鸣不知道自己是凭借着怎样的意志力强忍住手腕上的剧痛,把衣物洗完的。
尽管手上磨出了血,骨折也愈发严重,可她依然努力坚持,赶在天亮之前洗完了衣物。
此时,李桑兰已两眼翻白,神志不清,遍身伤痕触目惊心。
独孤夜吩咐鬼厉阁的人退下后,路冠鸣跌跌撞撞地冲到李桑兰身前。
“阿兰!”
她抱住她,泪水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可李桑兰此刻却几近昏厥,并不能回应她。
路冠鸣连忙褪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赤裸的身躯上。
“阿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抹了把眼泪,正要背起李桑兰离开,身后却响起了独孤夜冷冽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能带她走了?”
路冠鸣回过头,眼神中的恨意如同炙热的火焰,疯狂燃烧着:
“独孤夜,你不要逼人太甚!”
他缓缓走过来,邪笑道:“我只说过你洗完衣物可以放过她,没说你能带她走!”
随即,冲一旁的守卫命令道:
“快!把李桑兰押入地牢!”
路冠鸣想护住她,可此刻她已是筋疲力尽,手腕上的伤也加重了许多,几个守卫轻而易举地就从她手里夺过了李桑兰。
“阿兰!阿兰……”
路冠鸣看他们带走了李桑兰,刚想冲上前去,却被两个守卫死死摁压住双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桑兰在自己的视野中一点点消失。
独孤夜走近她,颀长的影子在月光下将她彻底覆盖。
她在他给予的这片阴霾中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下来,在一瞬间凝滞。
两个守卫很识趣地松开了她,退到一侧。
他欺身上前,一把伸过臂弯揽住她的细腰,青筋虬结的大手略微一用力。
便将她整个人带入自己怀中。
伸出另只手轻抚她的脸,眉宇间看不出喜怒,语气很淡,却透着强烈的压迫感:
“路冠鸣,噩梦才刚刚开始,既然你我之间注定不会有爱,那就成为彼此最恨的人。”
随即,他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
“恨我吧,我要让你恨到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我!”
……
翌日。
下起了暴雨。
可独孤夜仍让她坐在露天的院子里浣衣。
知她手受了伤,还刻意吩咐守卫在木盆里撒了盐。
骤雨倾盆,电闪雷鸣。
不多时,路冠鸣全身便湿透,发丝一缕缕紧贴着脸,像个狼狈的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