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万吟儿这一路走来,虽说步步都险,却次次都能所求如愿。
“江书那贱人,必是活不了太久。本宫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着!”
这几日来,江书手臂上的烙伤恢复得极快。短短几天,已结了一层血痂,待到血痂脱落,长出新肉,这伤便算彻底好了。
崔思宜问起,江书笑眯眯地谢过皇后娘娘赏的药。
“都是娘娘赏赐的药好,奴婢的伤才能好得那么快,娘娘不用挂心。”
崔思宜却坚持要求江书挽起衣袖,给她看一看伤口。
看了半晌,眼圈到底红了红,“这么重的伤,当时一定很痛,委屈你了。”
“不痛的,奴婢都忘了。”
“那幕世子真不是个东西,往后有机会,本宫定会叫他给你赔罪。”
江书笑笑,大可不必。
她和幕亓一,往后山高水远,再也不见便是了。赔不赔罪的,不重要。反正无论他如何赔罪,她也再不会原谅了。
只当从不认得那个人。
“太后赏你的药,你便自己先留着,往后若得了空,找相熟的太医验一验,看她到底安得什么心!”
“是。”
那两瓶药江书早已妥帖收好,就在她枕下靠里的小包裹里。
“不过,你也算运气。”崔思宜为江书小心翼翼地盖上衣袖,安抚道:“本宫瞧着,你这伤口已不似前几日那般狰狞,将来纵是留疤,定也不如从前可怖。别担心。”
江书也瞧着,自己手臂上的烙伤虽看着吓人,可血痂边缘处已有脱落,露出底下新肉,竟光滑白嫩,全不似受过这么重的伤。
应该是皇后赏的药好吧?
若能早些得到这药,或许她手臂上那半个“贱”字的疤痕,也能尽数去了也未可知。
一日后,长春宫。
内侍通报进来,“武安侯府世子幕亓一,托了临安侯侯夫人,一品诰命祈氏,进宫给皇后娘娘谢恩。”
一旁侍立的江书微微一愣。
最后一次听得幕亓一的消息,还是帝后大婚前,说他顶了镇海关总兵的缺,早早便带上美妾赴任去了。怎地这么快又回来了?
低头略微一寻思,江书便明白了。
大盛官员需丁忧守制,吴氏这一死,幕亓一三年之内都需在去了身上职务,在侯府内为母守孝。
这制度也是因人而异,有些身处重要位置的朝臣,即便是丁忧,皇帝也会一再夺情,不放这官员在家赋闲。可幕亓一显然没有这个待遇。
江书身前,崔思宜也是微微一愣,“侯夫人祈氏?”
“武安侯夫人吴氏年初去世,世子又未娶妻,家中已无女主人,只能托相熟的临安侯夫人,通报进来。临安侯夫人说,世子是要当面叩谢皇后娘娘对武安侯夫人最后的……照顾。”
崔思宜凝眉静思,“既如此,本宫倒不便直见他。”她看向江书:“就由你代本宫去吧。”
内侍退下,崔思宜才朝江书闪了闪眼睛,“去揍他一顿。”
江书:……
崔思宜:“要不要本宫派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跟着你,把他蒙上脸再打?”
江书苦笑:“娘娘,无需如此。”
“没关系。长春宫是咱们的地盘,他既送上门来,就合该挨这顿打!”崔思宜想了想,当真唤了两个身材高壮的太监进来,“你们今日便护着玉书,她叫你们揍谁,你们就放开了揍。万事有本宫担着!”
无奈,江书只得领着两个太监,去了长春宫偏殿,准备在那儿见幕亓一。
她衣袖里揣着吴氏给她的玉蝉。
这玉蝉江书左思右想都不解其意,或许这根本就不是给她的,应该还给幕亓一,毕竟这般贵重,又是他母亲的东西。
路上,跟在江书身后的太监凑上来问:“玉书姐姐,咱们这是要去打谁啊?”
江书失笑,“谁也不打,皇后娘娘是跟我说着玩儿呢。”她想了想,“您二位若有事,只管忙你们的去。若无事,便在殿外守着即可,不用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