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臣公公……”
阿笙还要再劝。
郁辅臣摆了摆手:“你不用再说了,咱家自有计较。”他顿了顿,“长生牌坊就不必了,你若真想报答我,就替我去一趟我的家乡吧。”
他说出了一个地名,“那里有个极小极偏僻的小村落,叫郁河冲。那村子很穷,村里大多数人都姓郁,你进了村,在存楼老榕树下打听郁老四的欢娘子的墓,为我给爹娘上一炷香吧。”
他自嘲地笑笑,“郁河冲从未出过什么风流人物,我、我怕就是村里最出息的,当了最大的官……”
他笑着笑着,眼中流出泪来。
谁若是有的选,会选净身入宫这条路……
阿笙心中一凛,郁辅臣语气中有些什么,让她心生警觉。她咬了咬唇,“辅臣公公,太监到了岁数,也可以自请出宫。你大可以以后自己去……你爹娘,看见你回去,一定很高兴。”
郁辅臣只是淡淡一笑,“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自有人接你出宫。”
一夜无话。
第二日。
永寿宫正殿中。
偏殿那边,彤妃和鸿庆帝撒娇笑闹的声音,一声声传入殿宇。
江书放下手中书册,看向眼前满殿转悠的宜人:“坐下喝杯茶,静静心。”
宜人咬唇:“娘娘,谁看不出昨日彤妃的‘病’,根本就是为了陷害您,还做了那样一出大戏!现在好了,您如她的愿禁了足,她倒得意上了……”
“人家顺心遂意,自然得意。”江书淡淡笑笑,“不过是禁足,又没短你吃穿,熬一熬不就过去了?”
“娘娘!”宜人急道,“可您不是想伴驾去秋狝?钦天监那人说您是阴人,是不祥之物,这下子,皇上怕也不会允您去了!”说着,她目光透过窗外,看着热闹的偏殿,冷哼一声,“她么,倒是巴巴儿地想去……”
江书笑了,“彤妃未必如愿。”
宜人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江书放下书册。宜人固然聪明机敏,可到底对宫中诸妃博弈不甚了解。
江书:“你觉得,昨日彤妃那一出,真的只是想让本宫禁足?”
“娘娘?”宜人瞪大眼睛,“禁足还不够?她还想干什么?”她一脸不忿,“娘娘明明什么错都没犯……”
江书笑了,“你都知道的事,皇帝会不知道?”
昨日,鸿庆帝态度很明显,知道江书是无辜的,虽然禁足了她,却对她满怀歉意,还承诺了来日要好好补偿。
宜人回忆着昨日,眼睛慢慢瞪大,“对啊娘娘!”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奴婢愚钝,还以为……”
江书笑了笑,“无妨。”她坐直了身子,目光望向窗外,“彤妃……怕还有后招。”
搞出那么大阵仗,彤妃的银子、人情估计都没少花。仅仅让她禁足,彤妃不会满足。
“娘娘,那我们?”宜人眼睛亮亮的,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