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举起刀,四周的人不再等待,纷纷拔刀跃起,伴随着雷鸣雨声在这黑暗的夜晚展开杀戮!
“砰——”
一次交锋,看似瘦弱的道家少年挥动朴刀木剑,一道横扫即刻击退群敌!
“怎么回事,来者是谁?”
“哪来的邪道恶徒?”
墨林对四周的质疑充耳不闻,他只顾在暴雨中冷漠斩刀!没有任何技巧,没有招式,不循常规!然而,这简单的横砍竖剁,竟无人敢正面抵挡!
古寺之外,一幕奇异景象上演,一位弱冠道童手执高于自身的大刀木剑,追逐着江湖豪杰厮杀!这群久经沙场的汉子们仿佛无力反抗,纷纷败退,被道童彻底压制!
“好得很!都让李某解决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岸然在风雨中狂笑,他看着像地狱使者般与众人激战的墨林,眼中满是赞赏与热切。仿佛墨林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珍贵的、有生命的古董。
片刻之间,朴刀磨损严重,刀刃卷曲,遍地残肢断掌,无人幸存!
墨林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武林高手,渐渐感到麻木与寒冷,最后倒在血泊中,蜷缩成一团,如同蝉壳。
他怀中仍紧握着那把朴素的桃木剑,置身于横躺竖卧的尸体之中,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仿佛在安睡。
李岸然似乎早已预见这样的场景,他叫墨旋前来帮忙,打算将墨林抬回寺庙避雨。
两人看着血水中微笑的道童,表情古怪,豆大的雨滴落在他周围,激起层层涟漪,犹如朵朵盛开的血色莲花,残酷却又带着神秘的慈悲。
那一晚,无人再来打扰。
次日清晨,曙光微露,李岸然独自启程。
他将桃花剑留给墨林,墨林依旧保持着昨晚蜷缩的姿势。他看了两眼,未发一言,背着未卷刃的两把朴刀推开庙门。
十五
稚童墨旋陪在他身边,两人缓步前行,李岸然已渐渐恢复体力,但墨旋的脸色依旧略显苍白。
"昨晚你大师兄的状态,连续两晚目睹,任谁心里都不好受。"李岸然轻拍他的肩膀,墨旋默默点头:"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以后我师兄还会这样吗?"
"别让他再受伤流血。昨晚的情况已经耗尽了他的气血,估计到他成年都会体弱多病,能活下来已是奇迹,更别提会给世人带来麻烦。"
李岸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等他醒来,你们就一起去不周山。那匹瘸腿马被你师父骑走了,否则你们还能有个代步工具。你师父虽然不是善茬,但他的血脉还是别让它断绝为好。"
他又古怪地说了一句,随即示意墨旋不必再送。
墨旋却突然屈膝跪下,向李岸然拱手道:"你给予我师兄的,我已经见识到了,虽不明是福是祸,但我渴望拥有这样的机遇。我知道你是江湖中的大前辈,希望前辈能指引我前行的方向!"
说完,他向李岸然磕了三个头,额头渗出血迹,声声恳切!
李岸然微微诧异,看着少年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充满了超越年龄的决然:"你和你师兄截然不同,他是四海漂泊的浮萍,而你怀揣的是封侯拜相的雄心。我李岸然欣赏你师兄那种天选之子,也欣赏你这种敢于追求的坚韧之人!"
他大笑一声,伸手扶起墨旋:"你和我年轻时很相似,我在酒楼里就看过你的资质,说实话并不适合习武,但你在仕途上的执着却是难得的天赋。我李岸然欣赏懂得抓住机会的人,我问你,你真的渴望功名利禄吗?"
墨旋听后再次行礼:"我们三人都是师父捡来的,我不想过着在不周山荒凉中虚度的日子。"
李岸然看着他倔强的小脸,笑着甩开他的手。他大步流星,放声歌唱,边走边仰天狂笑。
"等你二十岁那年,如果我还活着,你就来西梁穆家找我。如果你真的学到了师父的三千道藏,西梁城将为你留下最好的荣誉!"
墨旋闻言欣喜若狂,恭敬地目送李岸然消失在视线之外。他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感慨生命如同草芥般卑微,随后立刻回庙准备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