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阳千寻与马车一同消失在东城门的视线之外。
这个世界每日都在变革,新人替换旧人,但故事与遗憾却永不缺席。
暂时搁置这里的事务,让我们回到北方的戎州。
历经风雨的戎州,此刻正享受着短暂的安宁。赵凉如其所愿成为了戎州之王,但每个人都清楚王位背后的代价,血与泪的故事难以一一细数。
此刻,戎州的陵阳山宫殿...
崇光殿内,晨曦的魔法光芒洒满大殿,此刻正是朝会之时。
赵凉高踞于王座,凝重地倾听着下方大臣们的禀报。
“陛下,近日北戎州内,和平如翡翠谷般宁静,我们的魔力税减免政策亦显成效。然而,北部边疆却动荡不安,需警惕防范。”
一位长者,面带忧虑,慎重进言。
“张大人,详情如何?”赵凉轻轻扬手。
张大人回应:“近来已发生三次冲突,均发生在北戎州与东陈州交接的神秘之地——秦川。首次是魔法盐商间的纷争,次之是东陈州强征过境商队的魔力税,最后一次是东陈州边军侵犯我方三座边城的守望塔。”
此言一出,殿堂内反响强烈,议论声如魔法波动般低语。
“陛下,东陈州真是忘却了昔日的伤痛!”
“陛下,他们的挑衅太过分了!”
“陛下,往事历历在目,我们必须以行动回应,以防万一!”
群臣纷纷附议,不绝于耳。
赵凉略感头疼,挥手制止了喧哗。这一举动犹如静音咒,瞬间令大殿恢复宁静,彰显赵凉在臣僚心中的威严。他摇摇头,挺直身躯,开口道:“我北戎州虽非十九王国中的显赫之邦,却是中坚力量。东陈州自上次入侵失利与太京州决裂后,张太白失踪多年,太京州已无力援助。涂山甲的山门势力想必也元气大伤,墨银遁甲军所剩无几。他们怎会有如此胆魄?李将军,你有何见解?”
说完,他的目光投向左侧一位威武的将领。
李将军上前一步,躬身回答:“禀陛下,东陈州近一年来始终躁动不安。传闻孔慕贤已逊位,权力悉数交付其子孔笙。无论孔笙还是太京州的张陆,都无法与其父相提并论。因此,我们无需畏惧,应有的惩罚不能少!”
“那么,他们的嚣张源于何处?谁赋予了他们底气?”赵凉目光微眯。
李将军闻言犹豫:“末将不明其详,这一年他们在边境屡次骚扰,早已不止一次两次。每次冲突并未引发大规模战事,故未曾详细禀报。”
“如此说来,他们只是纯粹的挑衅。”赵凉挥手:“当年孔家竟敢在我北戎州动荡之际攻打洪峰峡,如今看来,又是在挑战底线。李将军,你立即率领三千铁骑奔赴边疆,一个月之内,务必平息秦川的所有混乱!”
“末将领命!”
此后不久,却传来惊人消息,李将军的遗体在不到十日间被送回了陵阳城!
朝野震动,赵凉连夜召集众臣,再度踏入崇光殿商议对策...
"谁能够揭示这神秘的谜团?"赵凉的声音冷冽如霜,犹如北风席卷冰雪,众臣未曾目睹过如此怒火中烧的北戎之王,顿时鸦雀无声,无人胆敢率先评头论足。
李将军的遗体横亘于大殿通道之上,覆以雪白的绸布,隐约可见一丝丝腥红的痕迹!
赵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将领身上:"王将军,你来阐述一番。”
王将军闻言心惊胆战,上前恭敬行礼:"吾王,兵部传来的情报显示,李将军所率的三千铁骑在秦川遭到了东陈州的墨银遁甲军的突然袭击。墨银遁甲军的实力您是清楚的,虽然山门不再供应他们的铠甲,但他们仍有数万之众。此次参与秦川行动的墨银遁甲军至少有五千,李将军未能取胜,也是情理之中。”
"理由何在?无端攻击,可有因由?"赵凉愤怒地捶击扶手!
王将军擦去额头的冷汗:"此事...在李将军遭遇不幸后,军部确实在第一时间展开了调查。然而,调查结果并未找到动机,情报显示李将军仅是在秦川附近执行巡逻任务,墨银遁甲军毫无预警地发动了杀戮,没有交涉,更无冲突起因。”
"狂妄至极,简直无法无天!"
"他们显然未将我们北戎州放在眼里,此事绝不可轻易放过,吾王!"
"吾王,他们在玩火自焚!"
"吾王,这口气断不可忍下!"
一时间,朝臣们义愤填膺,气氛再度紧张。赵凉此刻怒火中烧,紧握扶手的手臂青筋暴起。然而,他毕竟是北戎州的王,行动决策必须顾全大局,因此他仍保持冷静思考,片刻后抬手示意恢复平静。
"东陈州不可能不了解我们的实力,他们的确拥有墨银遁甲军,但我们濮东郡的二十万雄师也非等闲之辈,无论数量还是战斗力都更胜一筹。况且,无缘无故挑衅邻国尊严的行为过于草率,会不会是有人假扮墨银遁甲军企图离间我两国关系?"
话音刚落,下方的王将军上前继续进言。
"吾王,我们起初也有这样的怀疑,但经过实地查证,并非如此。秦川战场至今仍有墨银遁甲军铠甲的残片,毕竟我们的三千精锐也不是易于对付之辈,他们拿下这场战斗付出不小代价。根据战场残留的碎片判断,确是墨银遁甲军无疑。"
"如此看来,东陈州州主真是疯了,故意制造麻烦了?"赵凉闻言脸色越发冰冷:"关键是他们为何这么做?此举明显对双方都没有好处。难道仅仅因为孔笙看轻我赵凉?还是他对当年的败仗心有不甘?"
底下群臣各持己见,一时争论不休。
许久,王将军继续进谏:"山川,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赵凉沉默许久,轻轻挥动手臂,低声道:“先撰写一份魔法书信,向东方的辰阳洲表达强烈的反抗意志。警告他们,若再有一次,北方的戎武洲铁骑必将踏平辰阳洲,直指简雍堡!”
说完,他宣布退席,独自静静地离开了王座。
宰相张岚与将军王烈并肩缓行,作为最后离场的两人,他们边走边交谈。
张岚:“看来陛下又要前往后花园了。”
王烈闻言微微颔首:“陛下每次都如此,这次他对辰阳洲的反应竟然如此冷静,实在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他会找辰阳洲理论一番,谁知只发了一封警告信,这样草草了事,实则削弱了我军的斗志,对边境和平不利。”
张岚摇了摇头:“毕竟陛下是历经十二年前那场天地动荡的人,他比你我及朝中任何人都更惧怕战争。你我也清楚,他为何常去后花园,那里供奉着所有已故赵氏族人的灵位。陛下的王位得来不易,如今身边已无亲人,他自然不愿重蹈覆辙。”
王烈闻言轻叹:“的确如此。只是话又说回来,陛下今年已近高龄,却始终未立皇后。若有人能陪伴他,日夜交谈,他也不会变得如此孤僻吧。”
“王将军,这种话切勿多言,小心隔墙有耳!”张岚脸色严肃地环视四周,随即谨慎地续道:“你不清楚原因吗?我们心中都明白,当年那场战争失去了灵瑶郡主,至今仍让陛下难以释怀。”
张岚点头:“话虽如此,但这样下去也不成体统!但这并非我们所能插手之事,目前边境动荡不安,这才是首要关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