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许久,眼眸通红的云成鹤站起身,对着颜沐禧和钱漫漫的方向躬身做了个揖。
“家妹莽撞扰了漫夫人和二小姐,成鹤代替家妹跟二位道歉,对不住了!”
见女儿没有开口的意思,钱漫漫一脸不忍的摆手,“不要紧,不要紧的!云姑娘磕伤了额头,云公子赶紧领着去医馆瞧瞧吧,莫耽误下去伤了脑子。”
“谢夫人体谅!”云成鹤再次作揖,扶起呆愣愣的云娟往外走。
两人即将踏出门口时,颜沐禧状若无意的抱怨,“人呐!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往往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云娟没反应,云成鹤的步子则是顿在了原处,后转头对着颜沐禧点了点头,并未开口言语。
马车上,云成鹤再不顾礼仪伦常,将云娟紧紧拥入了怀里。
笼罩在身体上的温热越来越紧,直到喘不上气来,云娟才从悲凉中回了魂。
她呜咽着挣扎,用尽全力去推云成鹤,推不开又一口咬了下去。
衣襟上很快溢出了血,云成鹤仿若感受不到疼般,面无表情死死抱着云娟不松手。
终是云娟败下阵来,她松开牙关,软软的趴在云成鹤的肩头哭,哭了会儿又挣扎着捶打起来,“不可以,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呜呜呜……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云成鹤依旧是面无表情,“算了,娟儿,二小姐说的没错,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我云成鹤有你便够了,其它的,便不要了吧!”
云娟哭着摇头,“不行, 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才有了今天,怎么能说不要便不要?阿娘不会同意,她老人家受不住的,你不能放弃大好的仕途不要,我不许你放弃……”
“唉~”云成鹤长长叹息一声,望着云娟的眸子里带了泪。
“仕途与你之间,我选你!”
云娟哭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
翌日,天刚泛起鱼肚白,秋珠从外头推门进来。
“小姐醒了么?”
“嘘!”在外间守夜的银夏朝里头望了眼,“昨儿子时才睡下,小声着些,让小姐再多睡会儿,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颜沐禧已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是秋珠在外头吗?进来回话吧!”
秋珠依言走进内室,在炭盆旁匆匆搓热了手,取过一旁挂着的披袄给颜沐禧披上。
“小姐所料没错,昨儿夜里云娟独自溜出家找到几里地外的一处水井,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婢女跑过去时已经晚了,费了好大劲儿才将人从水里捞上来。云娟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婢子已经将人送回了云家,只是、”
“有什么话直说。”颜沐禧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她睡眠不足有头痛的毛病。
秋珠跨坐到床榻上,让她躺倒在自己腿上,找准穴位按捏。
“云娟铁了心要寻死,小姐能拦下一次,却不定次次都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