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沈知意被撞得朝后仰,松开了扶着帽檐的手,海风将帽子吹落,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腰已被稳稳扶住,裴彧低头看她,有两缕发丝搭在眉骨处,乍看上去像弯起的笑弧。
“哎你——”
男人伸手过来,想从裴彧手里把沈知意扶过去,但下一秒,丢了帽子的沈知意已经反应过来,忽然将脸埋进裴彧怀里。
裴彧眸光淡淡掠过来,没什么表情,很快就重新落到沈知意身上,伸手扶着她后脑,不远处的保镖拿着帽子回来,他抬手给沈知意戴上。
两人姿态亲昵,男人怔了下,很快就意识到这就是沈知意口中那个“同伴”。
他讪讪笑了下,还不死心,“你们是情侣?”
裴彧没说话,给沈知意把帽檐整理好,露出她的眼睛,看了眼她手上举着的烤玉米,好笑,“就吃这个?”
“好吃,”沈知意点头,因为之前吃了沾辣椒的,唇有点肿,她仰脸笑着,“你忙完啦,来得好快。”
伸手帮她摁着被风吹动的宽檐帽,裴彧这才把视线重新转过来,微微颔首,神情冷淡,回答男人的问题。
“很明显不是吗?”
沈知意抬头瞧着他,看出点什么,对男人礼貌地点点头,“不好意思,我们不跟你们一块了,想随便逛逛。”
看到这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男人尴尬地点头,往另一头走去寻找自己的同伴。
点好的烤串被递过来,裴彧伸手接过,略微有点嫌弃,“他就请你吃这个?”
沈知意瞅他,“我自己付的钱。”
要不要这么嫌弃人家。
天黑后海滩边上聚集了很多人,都在等烟火大会开始,沈知意正想找个位置站好,手却被裴彧牵住朝港口走,“我们坐船吗?”
很快,一艘银蓝色三层游艇在港口停靠,在大片橘红色晚霞的映衬下像极了天外来物,裴彧牵她往入船口走,“缪斯号,他送给我妈的结婚礼物。”
婚姻的最初是很美好的。
沈知意随他上船,这艘游艇被保养得很好,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相信裴彧的父亲那时是真的爱他的妻子,就像裴彧此时对她一般。
海风拂面,璀璨的烟花在天幕上绽放,近到仿佛伸手就能触到,沈知意专注地看着,“我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能看到烟花,都是远远看着,从没离得这么近过。”
有一年她把攒下的零花钱拿出来想去买那时很流行的花炮,没藏好,让她爸拿去买酒了,那一年和以往每一年都一样,她只能远远看着别的孩子放烟花。
现在才发觉自己居然一直记着,童年的烙印果然是去不掉的。
裴彧从身后抱住她,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过年让管家准备些,我陪你。”
沈知意垂眸浅笑。
过年啊,还有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