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彧温声应了,“是我的错。”
他最怕她哭,假的也不行,每每看到她的哭戏都要跳过去,若是梦到她落泪,那定是一个会困扰他数日的噩梦。
此刻见她落泪,一点哄人的法子都使不出来,只好将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轻轻吻她,安抚她,放低了姿态,希望她可怜可怜裴彧,不要再哭。
沈知意知道他怕自己哭,因此掉了几颗泪后就努力忍着,被他抱在怀里慢慢平复呼吸。
“裴彧,”她自己擦掉脸上的泪痕,用的力气有些重,擦出一片红痕,用尚带哭腔的声音说,“我爱你。”
她哭得让裴彧心疼,好像受了委屈,好像觉得裴彧对她很坏,却还说爱他。
“我知道,”他轻声说,“我也爱你。”
沈知意看着他,“你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就不会骗我,不会隐瞒我们早就见过。”
裴彧很明显地僵住了,从未想过她会知道这件事。
“你……”他想问沈知意是怎么知道的,又觉得现在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歉,“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沈知意抱住他脖颈,因为刚哭过,脸颊很烫,就那么贴着他,“该说对不起的人说我。”
她眨眨眼睛,又掉了一颗泪,很难过地说,“对不起,我把你忘了。”
她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以为的萍水相逢,会成为她的此生挚爱。
“没关系,”裴彧轻抚她的背,仿佛一点都不介意,“我那时连脸都没露,也没为你做过什么,你不记得是正常的。”
“可是对你不公平,”沈知意擦擦眼泪,“你都没有忘记我。”
“知知,”裴彧想到很久以前的事,眸光变得柔软,“你那时就很吸引我,是我的初恋,我忘了你才奇怪。”
他在沈知意这里从不要求公平,他甚至不要求她爱他像他爱她一样多。
他只要求自己是唯一一个。
“裴彧,”沈知意想到从他父亲那里听到的话,“你不要因为当初没有带走我就不停自责,那不是你的责任,就算对初恋,也没有人愿意付出这么多。”
她当时实打实地算个累赘。
裴彧有一会儿没有出声,这件事他用一辈子也无法释然,因为在他走后,他的知知的确又吃了很多苦。
“我爱你,”他不说话,沈知意就不停地重复,“我真的很爱你。”
她爱的是重逢后的他,是即使没有带她离开大山,仍然用很多种方式对她好的裴彧。
裴彧无声笑了笑,“好,我相信。”
就算不能释然,他也很少会再钻那个牛角尖了。
重要的是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