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婚快小半年了,感情一直很好,什么小矛盾小摩擦都没有过,每天都甜甜蜜蜜的,沈知意前段时间跟王霏霏她们聊天,聊到圈内几个女演员坎坷的婚姻生活,被骗钱骗心的什么都有,都说婚姻就是用用谎言堆成的,当时还不以为然,觉得那些事情肯定不会发生在她跟裴彧身上。
结果呢,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个当妻子的被丈夫瞒着这么大一件事。
“裴彧,”沈知意仍没有靠近,她倚着墙,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我之前因为一点感冒瞒着你,你都不高兴,现在你却连动手术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你是不是太双标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有些无力,“没有人是这样做夫妻的。”
哪有毫无风险的手术,他要是因为什么意外进了手术室就再也没出来呢?他手术的时候、呼吸逐渐减弱的时候,她却在国内安安稳稳地睡觉,高高兴兴地吃饭,这像话吗?
在之前两人同处一个空间却没有任何交流的时候,裴彧就想清楚要怎样跟她解释,但此时此刻,听到她的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被巨大的恐慌笼罩。
“知知,”他非常非常不安,怕她下一句话就是要跟他分开,哑声说,“我错了,你想怎么怪我都可以。”
但是别不要他。
他在某些方面其实是很自我的人,习惯任何事情都自己做决定,复查发现情况不好需要做手术的时候,一次都没有想过要告诉沈知意,因为觉得没必要,只是一次小手术,没必要让她为自己担心,更何况那阵子她还很忙。
现在认错,也只是因为沈知意不高兴了,很多时候,他做决定时是以沈知意的情绪为出发点的。
“你一个病人,我怪的起来吗?”
沈知意走到床边,被裴彧紧紧攥住手腕,他仰着脸,眉眼尚有病态,“能怪,怎么怪都行。”
“我真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瞒我,”她顿了顿,“要怪也该怪我,我居然就这么被你骗了,一点也没发现不对。”
怪她给裴彧的在意还不够多,怪她太信任他。
“不怪你,”裴彧哪儿能听这种话,心都被揉碎了,低头吻她的手背,又道歉,“对不起。”
沈知意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裴彧,你真的很过分。”
“要是换作是我呢,要是我也瞒着你自己去做手术,你心里什么滋味?”
她抽出手,用手背蹭了蹭眼睛,语带哽咽,“我们是夫妻,你生病的时候,住院的时候,都该我陪着,让秦秘书做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没有老婆吗?”
裴彧最怕她落泪,却又总是惹她哭的罪魁祸首,他喉结滚了滚,心口灼疼,也顾不上其他,拉着她在床上坐下,将人抱在怀里哄,“都是我的错,是我做得不对,我太自私了,以后再不会瞒你什么,不哭了,嗯?”
他刚做完手术,沈知意不肯让他抱,哽咽着骂他,“你别乱动!”
裴彧只好松手,“我不乱动,你也别哭了好不好?”
他一遍遍做检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做手术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此刻看到她哭才真是觉得心头绞痛,悔不当初。
沈知意说他双标说得很准,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够上心,又或者说太有信心,根本没考虑过有手术失败的可能,他甚至已经打算好提前出院,周五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