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希的声音有些低哑，在漆黑静谧的夜里如同耳语般缱绻。

  “梦见你，我会很开心。但是醒来也会有点失落。

  项希乌润晶莹的眸子里映着昏黄的颜色，透着淡淡的哀惋孤寂。

  他当然是后悔的，后悔自己当初没那么清醒，没那么勇敢。

  可是即便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迟疑。

  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对方喜欢，他真的被爱了吗？

  他从没怀疑过楚砚礼，他只怀疑自己。

  这并不是努力学习技能是为了得到领养人的喜欢，也不是努力帮小朋友做事得到院长妈妈的喜欢。

  他是无缘无故，什么都没做过就得到了这份爱，他会彷徨，会手足无措。

  像是贫困的小朋友某天收到了从天而降的一份美味糖果，他没有欣喜，只有怀疑。

  楚砚礼捏住他的下巴，微微颔首倾身靠过去，鼻尖轻轻摩挲着对方的侧脸。

  温热呼吸撩在项希的耳畔，他呼吸都蓦地紧张起来，彼此呼吸相融，亲密的距离让他心跳如擂鼓。

  楚砚礼捧着他的侧脸，温热的唇烙在他的唇畔。

  他的吻很温柔，像是在安抚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可项希却觉得他的温柔太有杀伤力了。

  像是能够包容一些礁石的海浪，项希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这温柔里。

  楚砚礼的手扣在项希的脖颈上，迫使他去接受这个吻。

  项希不由自主地靠近过去，这吻也从刚开始单方面的亲吻，变成了两个人为了感受对方温度变成的撕咬游戏。

  遵循着本能，野兽一般撬开牙齿，趁机占领地盘。

  快意与痛意并行，只有疼才能让彼此感受到这一份真实感。

  项希喉咙里溢出短促的声音，他绷紧的手臂攀在了楚砚礼的脖子上，像是追逐起来不知疲惫的小动物。

  楚砚礼呼吸乱了，低哑磁性的声音在项希的耳畔响了起来。

  “如果你能一直像梦里这么勇敢就好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唤醒睡美人的那道咒语。

  项希目光怔了怔。

  他以为楚砚礼才是那个睡美人，可是到了现在才恍然发觉一直沉睡不醒的是自己。

  或许他并不应该那么纠结自己到底配不配得到爱。

  或许得到楚砚礼的爱，只是因为他比较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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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希已经越来越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怎么社交的，但他固有的社交方式就是忽略别人的恶意。

  并且扮演一个倾听者来得到那些女生的喜欢。

  其实说喜欢，也并不严谨，只是跟那些女生相处起来更没有压力而已。

  至于亲密关系。

  从小到大除了六指这个因为比他稍大两岁，自觉担当起他哥哥这个身份的人之外并无他人。

  那些只能分享喜悦的所谓‘朋友’只不过是他人生中匆匆离开的过客。

  这也就让他即便罹患重病，除了六指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他就像是秋天大树上自然脱落的一片叶子，消失的无知无觉，所有人不痛不痒。

  项希至今记得生病时候那种痛，可更让他忘不了的是某天六指跟医生探讨完他病情之后，哭红眼睛又偷偷进卫生间洗了半天脸，佯装无事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