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去了?”
“嗯”
“我跟你说这城里来的知青跟咱们这些泥腿子可不一样。他们可以不需要工分,只凭着手里大把的粮票肉票攥着,想吃什么没有?”
“可咱们要是不赚工分,过年过节的可就没有油水了。冬天要是再缝上下个几周的大雪,保不准还得饿肚子”
看顾慎不理自己,知道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钱铁柱也不好再劝。
叼着口里的草根,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行,我先走了”
等到太阳高悬在头顶,在床上沉睡的夏泽渊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只觉得身体因高烧而酸痛不止,身体还软绵绵的提不起劲,而口中更是苦涩不堪、
犹如嚼着黄莲一般难受。
对面的床上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院子里也瞧不见人,想来顾慎应该去上工了、
夏泽渊艰难的撑起身体,当视线瞥到床头桌子上那个空掉的碗底还带着一层浅黑色的药渍时。
不由得砸吧砸吧苦涩的嘴巴
看来是这人给他喂了药,自己才能醒的这么快吧、
夏泽渊哼哼唧唧的骂了一声
“算你还有点良心!”
昨晚被顾慎激的一时大意了,忽略了这具身体还从没有洗过凉水澡,更不要提是刚从井水里打出来的冷水了。
屋里太过昏暗,夏泽渊慢慢挪着走到空旷的院落里。
只见院子中间的水井旁那两个木桶,已经被打满了水。
刚想取点水擦擦全身黏答答的感觉,就看到水井口有一个细绳子像是故意搭拉在外面。
没忍住好奇,夏泽渊直接拽了起来。
发现是一个铁盆,里面放了一碗糙米红薯粥,外加一个煮好的鸡蛋。
想来是天气炎热,水井的冰凉的温度就像个天然的冰箱似得,正好可以用来存储食物。
夏泽渊摸了摸还温热的碗,左右环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顾慎的身影
“奇了怪了!”
鼻翼处食物的香味惹得刚刚还没有食欲的夏泽渊低头对那碗粥看了又看。
原本以为只能垫吧包袱里带来的饼干充饥了。
乍一看到颜色鲜亮的红薯粥,立马来了食欲
“顾慎你在吗?”
“顾慎!”
周围除了池塘里青蛙的叫声夹杂着树林中的聒噪的蝉鸣声,一直没有等到回话
本就生性霸道的夏泽渊,此刻也不管这吃的到底是顾慎留给谁的了
心道见者有份,谁先吃了算谁的!
直接一手端着红薯粥,一手单手把鸡蛋磕在井沿上,就这蹲着的姿势,直接开吃起来。
等到顾慎从山上背着两捆木头回来的时候。
已经吃饱喝足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夏泽渊,心虚的双眼那是看天看地,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脚还装作撵着土,其实是想要毁灭地上丢的蛋壳证据。
二人谁也没有理谁、
顾慎把背上的木头放了下来,借着擦拭额头上湿汗的动作,掩饰掉微勾的唇角。
拿着井水边刚刚被夏泽渊吃完,还没有清洗的碗随手刷干净后。
从井里舀了一瓢水,像是渴极了,直接仰头喝了起来。
‘咕嘟咕嘟’喝水声传来,让夏泽渊更加心虚
只觉得自己把他留的饭吃了,搞得人家累了一天竟然只能喝水充饥。
惭愧的想要开口示好,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神一瞟看到地上的木头,装作好奇的询问
“你背这么多木头回来准备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