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苦笑一声依言闭上眼睛。
差点忘了这三个因为他自小不懂规矩,不小心对视上后被契约了的三个魂体。
“春娘,这几日你们去哪里了?”
闻言春娘放下捂住江晚意眼睛的手,重新飘到房梁上坐下,惨白的手顾自绕着胸前的湿发就是不说话。
这些年他问了很多问题,却甚少会得到对方的回答。
江晚意也不急,按照来时的路重新回房闭目躺回床榻上。
就在将要睡着的迷蒙时刻、
那名身着黄袍上面绣着九爪金龙,一直以来自称朕,却不知究竟是哪朝哪代的男鬼突然开了口
“你最好离你那未婚夫婿远点”
“他……不简单”
闻言,江晚意唰的一下睁开双眼向他看去 ,冰冷的眼底带着莫名的起伏
“连您也怕他?!”
春娘掩唇嗤笑一声,身上冰冷的水珠滴落下来,瞬间湿了一地。
“他再不简单,还能有咱们小意意不简单啊”
“你别听这鬼哄你,你还真当他是天子鬼啊。奴家估计啊~他也就是个想要谋朝篡位被砍头了王孙吧”
天子鬼看了春娘一眼,被对方美目瞪了一记后,又不开口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几人谈话 ,身穿道袍满身正气的鬼把手中的拂尘甩了甩,立马被春娘迁怒的也瞪了一眼。
这三个鬼里,春娘仗着前朝便死去,阴寿最长。
硬生生的凭借着一届女流之辈,把只知道自称朕,却全无其他记忆的天子鬼、
以及刚死不到十年的道士鬼,拿捏的死死的。
道士鬼对春娘的瞪视不以为怵,手指不停的掐算着,忽而神秘莫测的看了江晚意一眼。
“冤有头债有主,躲不掉的”
“安心嫁过去便是”
被他这句不知何意的话,弄得心里紊乱不堪。
江晚意启唇似是还想继续询问,道士鬼却直接闭上了眼睛。
随着辰时鸡鸣声响起,三道魂体瞬间消失不见。
江晚意顾自望着帐顶,满腹的凌乱思绪下,本来还能再睡一会,却罕见的失眠了。
清晨头脑恍恍惚惚的江晚意抱着昨日江家一家褪下的脏衣,来到浆洗衣物的溪水旁。
潺潺流水照映出他的脸庞、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如此。
可如今却长在一个没落氏族一个男人脸上。
真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
江晚意抿了抿唇角,一把将手中浆洗衣物的木槌搅和进清澈见底的溪水中、
瞬间打破了湖面原本清晰可见的倒影。
“哎,你们说江家这是把她卖了多少钱?”
“我估计很多吧,反正是个好价钱,你没看到顾氏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呸!这有了后娘啊,爹也就变成后爹了。不然哪个好人家把女儿嫁作亡人妻啊”
因为从小不会讲话,别人便当江晚意的耳朵也听不见、
肆意妄为的在他旁边编排着 闲话。
江晚意手上浆洗衣服的木棍没停,羽睫却垂了下来。
一百两呢……确实是个好价钱。
那边嚼舌根的婆子们,眼看江晚意动作没停,讨论的声音变得更大。
江晚意透过水面倒影看去,只见王婆婆还努嘴朝他这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江家姑娘长得这般水灵,哪里可能会嫁入我们乡下平头百姓家!”
“是哦,娶不起呀”
随着这句最后总结,浆洗衣物也正好到了尾声。
这些女人听够了八卦,也饶够了舌头。各自心满意足的抱着盆子回家。
溪水旁又只剩下江晚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