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言背着楚桉,一深一浅走出深山。
后背上的人重量明显,虽然瘦弱,但好歹是个男人,山里的路也不好走,沈之言走不到一会儿,早已大汗淋漓。
边走边嘟囔,直嚷着楚桉一个大男人连这点伤都需要人背。
楚桉默默听着没反驳,他身上何止这点伤呢,他全身都是啊。
沈之言是动手的那个人,怎么会不清楚他身体状况,不过是认定了自己是个软弱受气包,随时可以用来发泄不满。
[小白,老实说,这一路我总觉得后脑勺凉意十足,感觉脑袋要离家出走了]
[我怀疑他是在研究如何让我脑浆迸出比较好看]
背后的人目光渗人得很,沈之言想忽略都难,还得装出一副毫无所知模样。
朝白:[不用怀疑,你的直觉是对的]
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一路上,攻略对象死死盯着04后脑勺的阴沉眼神就没变过。
看他那样,估计那双手想搭的不是04的肩,而是脖子。
楚桉盯着沈之言,从被他背起那一刻,楚桉就想这么不管不顾上口狠狠咬断这人的脖子。
他很想让这人也体会一下死亡的感觉。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醒过来,那他现在就被活活埋进土坑里窒息而亡了。
还好楚桉清醒过来,他现在实在太过虚弱,别说掐死对方,连挪动脚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而且,就这么轻松让这人死去,简直是便宜他了。
他要让沈之言生不如死!
可不知不觉中,楚桉眼中还是渐渐沁出了泪意,他眼底除了无尽怨恨,还藏有莫名的委屈。
他很想质问那个对自己生而不养的亲爹,和共同生活了两年的沈之言:他是一个物件牲口吗?任何人都可以随心所欲买卖?连一句过问也没有,就随意定了他生死去处。
楚桉想不通,自己这么乖巧,这么听话,这么顺从,凡事都对沈之言言听计从,甚至连平时遭受的打骂也默默忍受下来。
两人一起生活少说也有两年,可为何沈之言转身便能毫不留情要自己命?他连对家里养的那条狗都比对自己好。
或许,在沈之言眼中,自己连条狗都比不过吧。
楚桉自嘲一笑,鼻尖一酸,眼眸迅速湿润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没出息,可就是忍不住。
他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爱过。
一直敬业观察攻略对象状态的朝白颤颤巍巍举起手,[报告04,小可怜他在哭]
[好可怜……]
绝美脸蛋带伤沾泥,眼眸水光潋滟,脆弱动人。
沈之言:[唉,能怎么办,只能让他以后多多蹂躏我喽,我发誓绝不还手]
[你。。。]朝白很想跳出来打人,凭他对04的了解,这句话绝对是骚话,很不对劲。
沈之言嘴上虽这样调侃,心里却微微叹气,楚桉黑化绝对没有任何错。
他一直以为只要顺着原主的心意,就能换来安稳的生活,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楚桉来原主家前,在自己家也落不着好,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撒手人寰了,家里就一个酒鬼亲爹。
后来还染上赌瘾,不仅让本就拮据的家境变得更加艰难,还极为易怒暴躁,时常打骂小楚桉。
果然,从古至今,赌博就是害人。
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充满暴力和酗酒的家庭环境中,这也导致他逐渐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
楚桉的悲恸只是一瞬,很快看着仇人的眼神又变得像刀子一样狠厉。
是他忘了,沈之言是个坏种,永远不会向弱势一方低头,既然是坏种,就永远不会有变好的一天,还是地狱比较适合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