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言让楚桉躺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外面的杂物还没清理完,他打算去整理出来。
见楚桉闭上眼,他才放下心起身。
刚转身,一只被烫伤的手急忙攥住他的衣角,不愿丢失一般拉得很紧。
原本闭上眼的楚桉此时已经睁开,神情阴鸷而又固执地看着沈之言。
“你既选择回来,以后都跑不了了,我不会再心软了,更不会放走你。”
楚桉面容憔悴,红着眼睛,神色却很凶戾,说不上来到底是委屈居多还是绝望居多。
本来气氛看着凝固窒息,沈之言却突然蹲在他面前,冷不防伸手揉搓面前人的脸蛋,冲他眨眨眼睛,展颜一笑。
“那又如何,反正你心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桉发狠的表情一滞,当即愣在原地,故作凶狠的表情就这么被沈之言轻松揭穿,他又很快强装冷漠。
凶狠地抬眸:“我这次不会了!”
“好好好,随你。”沈之言丝毫不惧,还是笑着,“我也不会了。”
“我不会跑了,也不恼你不凶你了,你让我干什么都成,都依你。”
既然选择回来,那就把话说开。
“不过你今后可最好别再拿那破链子锁我了,我身体硬朗,也能被你弄出毛病来。”
楚桉突然觉得自己听不懂沈之言说的话了,重复着低喃“什么意思”。
沈之言把脑袋凑到楚桉面前,努努嘴,又耐心补充道:“意思便是……”
“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楚桉惊地抬起头,沈之言正在看他。
两人目光交汇,沈之言郑重地凝视着楚桉的眼睛,目光真诚。
“我可以试试,楚桉,你来教我吧。”
沈之言的话就像离弦的箭,毫无阻碍破空朝楚桉而来,而他就愣在原处,被动听完沈之言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沈之言说教他,教什么?
教他来爱自己吗?
有那么一刹那,听懂了的楚桉觉得四周安静得听不见半点声音,唯有心脏在鼓噪地跳动。
最终,楚桉卸下了所有强撑着的伪装,抱住沈之言,头抵着他的肩,嘴唇轻轻颤抖。
千言万语在喉间溢出,最后也只是吐出这一句话。
“言哥,你要说到做到。”
沈之言弯了弯嘴角,点头。
“我会的。”
-
第二天楚桉醒来的时候,沈之言已经不见了。
认知到这一点的楚桉神色没什么变化,他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
仿佛什么都影响不了他,但不断盯着门口看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此刻不安的情绪。
沈之言说过不会走的,要相信他。
院外隐约听到家里的狗在叫,随后是人声。
楚桉猛地掀开被子起身,他起得很急促,心咚咚直跳,像是要挣破胸膛一般。
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沈之言还未进来,他就已经急着迈到了门口。
外面的人也推门进来。
沈之言眉眸一弯,“早啊,我今日难得起得比你早。”
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了楚桉光着的脚背上,沉默了三秒,忽而低头笑了出来。
他似乎看穿了楚桉这么着急忙慌跑出来是因为什么,笑容有些揶揄。
被看穿,楚桉脸唰的脸一红,呐呐为自己辩解:“言哥,我不该……”
“没错!你不该把灶房烧没的,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沈之言突然往他脑门弹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严肃。
“我要罚你,让你长长记性!”
“那就罚你……”沈之言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后列出想好的惩罚。
“那就罚你今日同我修个新的出来,还有!以后家里饭菜就都由你来包了,洗半个月衣服不准偷懒。”
“更不许扯破,否则翻倍!”沈之言警惕地迅速加了句。
被罚的楚桉却笑得很开心,毫无怨言点头应下。
他眸中晶亮,带着未曾见过的憧憬之色,是对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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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两年,三年,时间永远在走。
寒来暑往,秋去冬来。
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