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终又将成功了!不停地被这狂热而冷漠的男人俘获,同时又不停地将他追求,正是她这一生中最最幸福的体验。
她热切地期盼着,红唇轻颤,心都快跳出了嗓眼。
然而时间过去了“很久”,还没等来丈夫的唇吻,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悻悻地抬头看。
杜圣心望着她,满目怜惜又怨恼地怆然。
那种眼神太熟悉了,倪姬的心一瞬间凉了下来。
“对不起,”杜圣心故意地无可奈何,避过她渐渐失去光焰的眼睛:“我今天很累,想早点睡,你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里去吧。”
他无意识地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撇开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灯光下。
倪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头坐着,眼中滚满了细泪。刹那后,她坚强地挺身,一抹淡涩笑意迅速将失落盖没,眼中重又有了光彩,点头笑道: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她再一次点头,让自己相信她没有不高兴:“外间壁灶里给你煨着姜茶,小心烫。”她叹息着站起,没有回头看他。
“倪姬,”杜圣心轻轻拉住她手,切声道:“你不会不高兴吧?”
每次都是这样!他明知道她不会否认,总还是这般强迫她安慰自己。
倪姬很想告诉他,她不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可她却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她转过头脉脉地注视着他微皱的眉:“没有,我没有不高兴。你早点睡吧。我走了。”
杜圣心放开了她的手,那般无奈又心安理得地。
倪姬一头“冲”出了房去。
她不想怨怪丈夫,他们之间始终信守着一个约定,当他心里想着别的女人时,是不会将她抱在怀里的。虽然,这个要求是倪姬自己提出的,这么多年来,也正为着这份高傲,她承受了许多的委屈,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每次还要这般自欺欺人地离开。
但她丝毫不生杜圣心的气,她知道,丈夫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他自己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他何必要这么做呢?如果不是心里有愧,会不安,又会为了什么呢?
倪姬回头看向房内灯影中一个人枯坐的丈夫,忧郁地叹了口气:“我不会怪你,这样已经够了。”
庭园彻底安静下来,冷风吹着战抖的躯体,心中的怨恨之火却无法汲取到冷静。开始起雾了,传说玄天界和起雾时分,天地间最是纯净。
“怎么,做不成善和门门主的大小姐,很失望吗?”司马青云抱着剑,靠在亭柱上不冷不热地笑。一张冷俊的脸,在雾气渺袅的灯光中分外可憎!白玉婵正愁找不到人吵架,从长椅上窜起来怒视他道:
“司马青云!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马青云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她,看得她愤怒的神情渐渐变作窘迫,这才不慌不忙在她身边坐下:“你为宫主保媒,不就是为了要做善和门的大小姐吗?”
“你——”白玉婵在父亲那儿挨了打,气恨未消,还被心上人误解耻笑,刹时一股难抑的委屈直冲头顶,双眼红胀眼泪夺眶而出:“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连你也要这般对我嘛?”
看到她的泪水淋漓痛快地流出,司马青云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傻丫头,还在和你爹呕气?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要打你?而你娘见你挨了打,非但不衬着你,而且还很高兴的样子?”
“我,我-----”白玉婵抽噎着无言回答,或许,她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司马青云微笑道:
“对男人来说,权力和女人,都是最看重的东西,你做女儿的,想把爹爹的女人嫁给别人,他不打你才怪呢?”
“哼!稀罕嘛,爹爹心里最爱的又不是娘!”白玉婵倔硬地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