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初八那天,截元阵石猞示警起啸,我命庹宗函查过,当时出现在迎凤楼符近的生魂,其中一个就是杜圣心。”
“按理说能触动截元阵的异能者,除了仙禽就是灵兽,可他们无劫无垢,又怎么会成天雩血魔呢?”
“无劫无垢自然不能,但物极必反,身负大劫大垢之人也能反其道而行之!”雄剡突而仰天慨叹道:“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还的,也总归要还!只可惜,如此这般,我心有不甘啊!”他自言自语着,神情萧肃悲壮。
蓦地眼神一凛,警告儿子道:“你且记着!在我闭关的这些日子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万万不可去招惹杜圣心!明白了吗?”
雄天恨不屑地拧了记眉。父亲放着善和门、曳云山庄不顾,为了一个自身难保的杜圣心自危至此,真莫不是老了?
想到此,心中不禁有了盘算,随口应承道:“是,孩儿记住了。”
“你最好真的记住了!“雄剡似乎早看穿了他的心思,坚眉警告道:“我最多一月必定出关,此间堡内事务由你全权作责,宁静,勿动!对付杜圣心,为父出关后自有主张,听清楚了?”
[万盛南街,小客栈]
破晓时分,雨已停了。窗外街上渐有了人声。
早起的跑堂小倌在楼廊上来来回回地跑动。客人吆喝招呼早点声、小厮的问安讨乖声搅散了冬晨的慵懒。
“小二!我日你他娘的!一大早叽叽喳喳,给大爷我倒洗脸水来!”
隔壁客房跑货的贩商被小厮自睡梦中吵醒,粗野地骂咧撒气。楼板通通通响过,小二慌忙来侍候,震得伪作隔墙的薄板突突摇颤。
白玉郎打了个惊颤醒来,只觉腰酸腿疼,皱眉站起揉揉被枕得麻木的手臂。
“你醒了?”一边响起龙啸天微微的笑声:“长这么大,还没睡过桌子吧?”他抄抱着双手,靠坐在床边长凳上,依旧是昨夜的姿势,仿佛整夜都没动过。
白玉郎笑笑:“你没睡吗?”
“睡过了,不敢睡太死。”龙啸天望望床上熟睡的陆少秋释然叹道:“总算过去了,又捡回一条命——”
“我真不明白,小流星服过血兰金丹,就算像你说的,金丹的效力还未能完全开掘,但论功底,怎也不该如此不济呀,为什么我爹轻轻打了他一掌,就伤得这么重?”
龙啸天皱眉道:“我也很奇怪,昨天我与你爹对掌,发觉他的功力至少增进了两倍!才这几天工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爹?”白玉郎瞠目结舌:“你是说,我爹的功力莫明其妙地增进了两倍?这----这是什么意思?”
“以他现在的功力,应该在我两倍之上!”龙啸天紧盯着他重申了一遍。
白玉郎听来脸色一白。
“幸而,他只用了三分力,否则小流星这会儿----”龙啸天怅然说着,床上突传来陆少秋的两声咳嗽。只见他一脸倦怠地慢慢坐起,睁眼来道:
“咦,你们两个起这么早?”他气色和润,完全不像个伤重的人。
龙啸天惨颜苦笑。
昨日他与玉郎追陆少秋到南街口,不想他急火攻心加至内伤发作,一头载倒路上。龙啸天慌忙将他抱进这家小客栈疗伤,白玉郎功力不济帮不上忙,只好为他二人护功。两人为他忙乱一宿,他却毫无知觉。
“小流星,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们为了你,急得要死,你倒好,没事儿人一样!”白玉郎难免心有不悦地抱怨。陆少秋闪瞬记起了昨日之事,气乎乎嘟哝道:
“你们顾自就好了嘛,管我作什么!---”
“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白玉郎一听,心火上涌:“你昨天那般对待云凤姑娘,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竟然----”
“白玉郎,我告诉过你,我和云凤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听他言及云凤,陆少秋正为昨日杜圣心与云凤的事耿耿难平,也不穿外衣,噌地跳出被窝:
“我怎般对待云凤,犯不着你来教训!请你以后莫要跟着我,自去随你的爹!杜圣心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见到你!”他边说边俯身拾鞋来穿,刚抬起一只脚,冷不妨白玉郎激动地冲上来双手一攘,将他推了个腚朝下。
陆少秋一屁股坐倒在床架上,反手扭住玉郎手臂:“白玉郎!我忍无可忍了!“
“你待怎样?”
“我揍你!”陆少秋脱出一只手,猛地朝玉郎脸颊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