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微微点头。
黎渊再看了看手中茶杯的杯底,“此杯色呈天青色,跟常见的鸭蛋壳的青色一样,釉层不厚,但随之角度的转变,呈现浓淡深浅的层次变化,犹如“雨过天晴云****釉面开裂纹片,如同“蝉翼”,从这些特征来看,可能是宋代汝窑所出!“
“假的!”,伊莉莎白突然插话,指着桌上摆的三个天青色的茶杯,“汝窑存世极少,你们常说“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要是真的,那我不是发达了?“
黎渊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茶杯,而是说起了茶,拿起茶叶罐,打开看了看,“茶叶外形条索紧结,色泽绿褐鲜润,茶汤橙黄明亮,香气浓郁且有兰花香,香高而持久,“岩韵”明显,应当是乌龙茶,结合艾伯特先生的身份,这茶是大红袍吧,但是不是那三棵树上的,那就真品不出来,因为没喝过!”
伊莉莎白心里讶然,这茶正是号称武夷山三棵贡树上出产的大红袍,是她在一个拍卖行里花了近百万拍下了二十克大红袍,她觉得不值,但能哄爷爷开心高兴就好。
“好,好”,艾伯特轻轻拍掌,连赞两声,但话锋一转,“有不好的地方吗?”
“嗯……”,黎渊眼神在伊莉莎白身上一转,视线收回后,四望了一下室内的装饰,“这里喝茶的环境不太好,我看艾伯特先生似乎有修习华夏茶道,环境、礼法、茶艺、修行,是华夏茶道的构成要素,品茶论道,首选自然环境,如松间竹下、林中石上,至于人工环境,家具、摆设、字画等装饰也要力求与自然环境相近,可是……”
“欧式真皮沙发,玻璃茶几,羊毛地毯……”,黎渊随便指着室内的几处装饰,“现代气息太浓,与道法自然有所相冲,人在此品茶,并不容易坐忘入静。”
艾伯特原本是微笑的,但黎渊说得越多,他的笑容越少,直到笑容消失。
黎渊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说多错多,“大概就这些吧。”
“有眼光”,艾伯特感慨道,“许翔选了你,可称之为伯乐也!”
“过奖了”,黎渊谦虚道。
“华夏有句古话,父债子偿”,艾伯特缓缓抿了一小口茶,说道:“你接盘了许翔的东熙,师债徒还,也是应当的吧?”
伊莉莎白及时递来一个文件袋。
有些愕然的黎渊打开一看,只有薄薄两三页的合同,仔细看了一遍,这合同是东熙与某境外公司签署的投资咨询服务合同,有效期一年,约定东熙需按那境外公司的要求出具一个项目评估报告,咨询费用是两千万美金,如果东熙违约则要赔偿一千万美金,落款有许翔的签字,还加盖了东熙的公章,境外公司的签约代表写的英文龙飞凤舞,黎渊看了好一会,似乎写的是Elizabeth,不会是旁边这位伊莉莎白吧?
“这个许总之前有没有帮你们评估过项目?”,黎渊看着签约日期,大约是11个月前,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合同就要失效了,但他心里知道,这问也是白问,在接盘东熙时,他看过东熙近年来的账目,根本就没有收到境外汇来的大笔款项。
“东熙虽然变更成了原子基金,但之前的债权债务可还是要你们承担的“,伊莉莎白语气有些强硬,“最近正好有一个海外项目需要评估,那就得麻烦你了!”
黎渊多问了几句,伊莉莎白说这个海外项目不涉及华夏的利益,也跟华夏、美利坚的官方没有什么纠葛,他便应承下来。
“去哪儿?”
“南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