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苏冥极力克制自己的颤抖和不安,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快速地对黄叔说:“叔,抱歉,我有点累,不太舒服,没法陪你们吃饭了,我先回去了,五迪来接我。”
苏冥快速说完,起身踉跄着走了,黄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伸手想要挽留,却最终没有来得及,看到苏冥的样子,也有些担忧。
“五迪,来接我吧。”苏冥对着还没挂的电话说。
“好。”
不多时,邓五迪出现在酒店门口,载上了苏冥。
“杨叔说,阿公走的很突然,但他是笑着走的。”邓五迪眼睛红红的,也很难受。
“嗯。”苏冥坐在车上,面无表情,毫无生气。
“我刚刚去查了,没有红眼航班,广州深圳的都没有,也没有高铁,我买了明早最早的那班航班。”邓五迪刚刚的离开,办了不少事情。
“嗯。”苏冥依然是很冷漠的回答,邓五迪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很心痛,缓了口气说:“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直接去机场吧。”苏冥挤出一句话,眼睛看向窗外,空洞,麻木。
邓五迪没有说话,导航一改,直接去了机场。
这时,苏冥的电话响了,霄芸打来的。
听了爸爸的话后,霄芸很担心苏冥的状况,担心他心脏又出问题了,立马打电话过来关心。
苏冥看着来电,最终直接挂断,微信回复她:“妹妹,我没事,可能是累到了,我回老家休息几天,你陪叔叔阿姨在北京玩或者回你老家也行,帮我跟他们说声抱歉。”
“哥,你照顾好自己,过几天我去广州找你。”霄芸没有勉强。
她也压根想不到苏冥爷爷的情况,此时她还处于兴奋之中,也是计划表演完后,和爸妈一起回贵州老家,看外公外婆。
到了机场,苏冥呆坐了一晚上,不吃不喝不说话。邓五迪一开始还和他说几句,但知道说啥都无法缓解他的悲伤,说“节哀”什么的,反而显得苍白又无情,索性也不说话了,默默陪着。
度过了难熬的凌晨,两人飞回了广州,打车直奔区里的医院,却只能在太平间看到阿公的遗体。
邓五迪看到阿公的那一瞬间,就忍不住,崩溃落泪了,苏阿公陪伴了他的童年,不是血亲,胜似至亲。
苏冥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阿公的脸,沉默不语,也不哭不流泪。
无法逗留太长时间,工作人员将阿公遗体放回停尸柜。邓五迪擦干眼泪,红着眼,陪着苏冥去医院办理手续,然后送去火化。
火化完后,捧着阿公的骨灰,苏冥反而像活过来了一样,有说有笑,还安慰起邓五迪来。
回到村里,请教了村里长辈,找来了负责白事的团队,送阿公最后一程。
苏阿公平时人缘不错,村里人都自发地来帮忙张罗酒席。
仪式持续了三天,期间苏冥披麻戴孝,但状态看起来挺轻松,结束后对宾客们也是笑着迎来送往的。
把阿公骨灰安放到公墓里后,苏冥把一瓶茅台,缓缓倒在墓碑前。
“阿公,以前老责怪我不给你喝酒,现在你可以随便喝了,要多少管够。”苏冥笑着说。
“小六……”邓五迪很担心苏冥的状况。
“我没事,”苏冥依然微笑着说:“你知道阿公好面子,讲究体面,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风风光光地送走他,是他的心愿。”
苏冥脸是笑着的,可那颤动的身体,正承受着何等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