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人呢?”
沈铎源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放在嘴里咔呲咔呲地咬着,他说:“医生说你快醒了,他下楼去给你买吃的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一样,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来的人正是安弈,靳禾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多久了,但是他没有那种带着氧气面罩昏迷的不适感,因为一醒来嘴唇还是湿润的,一看就是在病中被人照顾的很好。
倒是见安弈一副胡子拉碴的样子,眼圈都青了。
反倒他像是那个病入膏肓的人。
安弈原本低垂着头,见靳禾睁着眼睛看他,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便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拍了拍沈铎源的肩膀。
“你先回去吧。”
靳禾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他抬了一下手,还没等说话,安弈就伸手摁了一下床上的开关,病床的床头缓缓抬升起来。
沈铎源就算是再神经大条,也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妙了,于是点了点头,跟靳禾说:“小禾那你好好休息,我等晚上和岫白一起来看你哦。”
靳禾苍白的脸抿起了一抹微笑,对着他点了点头。
病房里又剩下安弈和他两个人了,一时之间安静得让人感觉到窒息,连安羿拆塑料袋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靳禾偏过头来看他,安弈将一碗粥端了出来,打开盖子放在床头柜上晾着。
全程他都面无表情得,没说一句话。
“那个……”靳禾想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于是问道,“我怎么来的?昏迷多久了?”
“我们叫的救护车。”安弈一五一十地回答,“你昏迷了两天。”
“哦。”靳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他应该是刚刚打完针,手背上的留置针还没有拆掉。“我听说还挺凶险的,哈哈……”
安弈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你,你生气了么?”靳禾看着他的脸色,问道。
这话一出,安弈紧绷的弦“啪”得一声断掉了,一眨眼便有一颗眼泪砸了下来,他缓缓地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牵起靳禾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放在额前抵着。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太害怕了。”安弈的声音又低又哑,靳禾知道他有多么爱惜自己的嗓子,出道这么多年不吃辣不吃糖,不抽烟不喝酒,连太冰的东西都不怎么吃,现在应该上火了,一张嘴就是沙哑的声音。
“你来医院的路上心脏都停跳了,医生直接在救护车上给你做的心肺复苏,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医生说幸亏没有烧多久。再晚送来一阵就麻烦了。”
安弈又把靳禾的手放在脸颊边,好像已经几天没刮胡子了,小胡茬冒出来有一些扎人,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有一些湿漉漉的。安羿轻轻地捏了一下靳禾的指骨,像是还在确认靳禾是否存在一样。
“对不起。”安弈说着,“对不起,我不会再提和你复合的事情了,我不要你做我的男朋友了。”
“我求你健健康康的,健健康康的就好。”
他低着头,趴在靳禾的病床前,语气近乎哀求。
靳禾此时叹了一口气,从心里涌出一股无奈无力之感,他明明是爱安弈的,但是为什么总是让安弈难过呢?
好像自从重逢后,安弈在他面前就没怎么开心过,其实安弈并没有做错什么,也不欠他的。
“安弈,你不要哭了。”另一只扎着留置针的手轻轻地放在安羿的头顶。
“安弈。”靳禾叫了他一声,“安弈,你不想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