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鸾的丈夫既然已经醒了过来,元神便已彻底完善了,不再需要他人相助。他确实失去了许多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是彩鸾告诉他,名叫罗安。一些日常的寻常之事更是不知如何处理,好在他还能记得彩鸾母女,有彩鸾的细心照顾,这些日常琐事待日后慢慢熟悉便可。
又过得几日,罗安日渐康复,天虚大师携着佛生向彩鸾一家辞行,师徒二人此行的本意是为历练,断无在此常住之理。
彩鸾听得天虚大师要走,心下计较,又来到天虚大师面前盈盈拜倒:“大师于小女子一家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一家没齿难忘。但小女子还有一难处相求大师,望大师成全。”
”阿弥陀佛,施主是为了小婵这娃儿吗?这女娃儿得以转化人形之后,元神已与常人无异,身上虽还残留着一丝七彩凰族的气息,但只需日后元神觉醒,便可彻底消除了。以这娃儿的玉雪聪明,只需勤加教导,元神觉醒也非难事。”天虚大师已猜到彩鸾的心事,便道破了其中关窍。
“大师慈悲,小女子一家得遇大师,实是莫大的机缘。便是小婵这孩子一生,也不知还有没有这等福缘,遇到如大师这般的神仙人物了。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让小婵这孩子拜了大师为师,随大师一同修行。这孩子生来命苦,多经磨难,若是能拜在大师门下,实是她的福气。”彩鸾跪在地下,向天虚大师求肯。
天虚大师未想到彩鸾竟有此想法,便道:“施主,我日照寺一派多是僧人,从未收过女徒。而且我师徒二人入世历练,一路上风餐露宿,辛苦万分。小婵一个女娃儿,随我一个行脚僧人修行,恐怕多有不便吧。”
“大师,如您这般人物眼中,还要强分男、女吗?小婵这孩子虽是女娃儿,却还有几分修行的天份。她不能使用七彩能量,若是跟着我修炼七彩凰族的秘法,恐怕不会有多大成就。而且不瞒大师,我离开族中到人世历练,已近十年时间了。当初我离族之时,族长千叮万嘱,要我十年之后,无论成就如何,定要返回族中。若是我贪恋红尘,逾时不返,便会派族人来尘世寻我。如今我私自嫁人生女,已经触犯了族规,回族之后不知会受到如何惩罚。我已经决定携我夫君一同回去请罪,我夫妇一体,生死与共,族中如何惩罚,我二人一同承受便了。但小婵这孩子是无辜的啊,我让她拜您为师,实是出于一片私心,唯有得您老人家庇护,方能令小婵平安,我夫妻纵死也心甘了。”彩鸾边说,边又哭着拜倒。
罗安虽然醒来不久,竟也晓得这中间的利害关键,也不说话,跟在彩鸾身后,向着天虚大师跪拜叩首。
天虚大师将二人搀起,叹了一声:“不想你二人竟还有这般苦处,但家有家法,族有族规,你私自嫁人生女,确有你的不是。你回族之后,诉明缘由,想来你族中长辈也不会不讲情理,便有惩罚,也会酌情处理。你二人应该将小婵一起带回去,方显诚意。若是刻意隐瞒,反倒会激怒你的族人。”
“大师有所不知,我七彩凰一族向来眼高于顶,我族中断不能允许族人与异族通婚。小女子当初一时情动,身不由己之下与我夫君结成了孽缘,在我族中已是离经叛道的大罪。小女子与夫君商议过了,此番回去已不抱生念,任我族中处置便了,我夫妻得能共死,也算得偿所愿了。只是小婵这孩子若是与我二人同去,定不能为我族中所容,而我族人若知我有血脉留传在外,也定然不会放过小婵。是以还望大师慈悲,收下这个苦命的孩子吧。”彩鸾又哭道。
罗安也跟着道:“大师,这两日彩鸾已经把以前的事跟我说了,俱是因我之故,才害得她违犯了族规,她族中对她恩深义重,我夫妻不能再将此事隐瞒下去了,若是隐居起来,躲避她族人搜寻,也终将心中不安。为今之计,唯有我夫妻一同回去她族中请罪,望她族人怜我夫妻情重,给我二人一条生路。但也不知她族人是否能够宽容谅解,是以实在不敢携小婵同去。”
天虚大师见这夫妇二人明知族规不容,还要回去接受处罚,让小婵拜自己为师,竟是托孤之意。心下不忍,便道:“你族中之事,老衲一个外人,也不便置喙。但两位真心相爱,结下这三世之缘,说来也并不是谁的错。二位只需解说明白,想来你族中便有惩罚,也不会太过才是。二位既然不放心小婵,便让她先跟随老衲一起吧。这孩子冰雪聪明,又有七彩凰一族血脉,日后成就当不可限量。她与佛生也是颇为投缘,日后师兄妹常在一起,也不会孤单。”
彩鸾见天虚大师答应下来,连忙把小婵拉过来,让她给天虚大师磕了几个头,行了拜师之礼。师徒三人又在彩鸾家中住了几天,让小婵一家得享数日天伦之乐。这一日,天虚大师带着佛生和小婵与彩鸾夫妇作别,踏上行程,而彩鸾夫妇也要回去七彩凰族中请罪,这一别也未知日后还能不能再相见。彩鸾夫妻抱着小婵哭得几近昏厥,反倒是小婵眨着一双大眼睛,不明白父母为何要与自己分离。
待得真个分离了,小婵连日不见母亲,哭闹起来。天虚大师也不知如何安慰,便硬起心肠不理不睬,只道时日久了,小婵自然会安静下来。佛生颇为喜爱这个小妹妹,每日里低声下气的哄小婵开心,将一些好吃的、好玩的都捧到小婵面前,他这个只比小婵大了两岁的小哥哥,倒做得颇为像模像样。